这便是代价。
宁朝来回了房间,坐到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两手紧紧抓住膝盖。
余生都要坐在轮椅上,比将她扔进狼群里更加残忍。
桌上的两个玉瓶,一个装的是千机,一个装的是能改变声音的药。
玉面说,治腿的药能治好声音,若是腿好了,千机毒发了,声音自然也就渐渐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本就是错的。”
前世若不是全神贯注看那首上邪,她也许不会死。今生若不是吟咏那曲上邪,她也许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宁朝来拿起精美的玉瓶,将玉瓶中的药水喝下。
药水甘甜可口,入喉细腻,唇齿留香,不像毒药,倒像是琼浆玉露。
就如看似美好的,都是最丑陋的。
甘甜过后,喉咙里生出辛辣之感,像无数只蚂蚁在里面爬行、撕咬,痒痒的,伴随疼痛。
宁朝来不在意这微妙的感受,手里捧着竹简,认真的看着。
启娘叩门,道,“公子,几位堂主求见。”
宁朝来拿起折扇,打开房门出去。
楼中议事的地方在竹楼下方,密室一样的存在,得避开机关才能安然到达,旁人是不能进去的。
宁朝来眼前出现的,是与紫竹楼构造一模一样的木楼,只是比起紫竹楼,稍小了点。
启娘道,“紫竹楼所有任务卷宗与每个人的具体身份都放在这里,这里的看守是整个紫竹楼最严密的。”
五步一阵法,十步一机关,暗里还埋伏了杀手,确实够严密,连只苍蝇想飞进来,都难。
“公子,七星还好,多年来本本分分做事,那玉岩素来是个不择手段的,他来,可没安好心。”
临近大堂,启娘叮嘱道,就怕宁朝来年少,受玉岩欺负。
宁朝来笑笑,“他不择手段,总有黔驴技穷的时候。”
听见自己的声音,宁朝来微愣,沙哑,难听,还有几分雌雄莫辨的鬼魅,与之前的声音截然不同,她听了都觉得别扭。
启娘问,“公子着凉了?”
宁朝来只要不要只笑不语,跨进屋中。
屋里的八人立即起身行礼,客气道,“见过公子。”
“几位堂主不用多礼。”
宁朝来走到大堂中央的圈椅处坐下。
玉岩与七星各坐在一侧。
“我来紫竹楼有一段日子了,总听人叫左堂主,不知右堂主在何处?”
玉岩笑着指指对面的七人,“公子,七星便是右堂主。”
宁朝来把玩着手中的紫玉折扇,“也就是说,左堂主一个人就要做七星七位堂主做的事?”
“正是。”玉岩笑着拱手。
一人便占了半壁江山,难怪紫竹楼中的人对玉岩唯唯诺诺,多加奉承。
“这是接任大典所做的安排,请公子过目。”
玉岩双手呈上一筒竹简。
启娘接过,打开来要递给宁朝来时,不经意瞥见竹简上的内容,顿时怒不可遏,用力将竹简扔回玉岩怀里。
怒道,“玉岩,公子待你客气,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玉岩冷笑,“启娘才是得寸进尺,我们几位堂主与公子论事,你哪里来的资格指手画脚。”
“左堂主这话说得在理。”宁朝来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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