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靠近,他紧了紧撑伞的手,道,
“陛下恩典,宁氏一族贬为平民,永世不为官,丞相免于死罪,只是流放。”
宁朝来冷笑,每个人都觉得宁相生没有死,只是被流放,是因为皇恩浩荡,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皇帝陷害,如果没有皇帝的设计,宁相生还会是当朝丞相,好好处理正事,何来的流放。
“宁相昨夜写了书信,让我带来给你。”
想着是宁相生千叮咛万嘱咐要带给宁朝来的,太叔奂没有耽搁,快马加鞭,连夜赶来江南。
太叔奂欲掏书信,宁朝来笑着阻止,
“所谓书信,不过是阿翁明里暗里对我的不放心而已,拿了有何用,又不是陛下圣旨,能还我阿翁清白。皇家的恩典,好大的恩典,宁朝来在此,只能衷心的谢恩了。”
不怪宁朝来憎恶,她讨厌皇帝,讨厌太叔奂,讨厌长安城里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她在长安失去的,是名声,亲人,家,以及对是非正义的信任,对权势的敬畏。
谁成了她,经历她经历的,都会厌倦。
太叔奂道,“负责将宁相送到流放之地的不是我,不过,我安插了人手在宁相身旁,流放途中,他们会尽力保全大人周全,不会让大人吃苦,你们父女,一定会有团聚的一天。”
宁朝来转身进了柳府,她如今求的,也不过是父女团圆,太叔奂所言,她虽没有表示,可心中还是感动的。
太叔奂守护她的阿翁,在宁朝来看来,这是最周全不过的事。
宁相生流放边疆,名位尽失,没有利用价值,皇帝有心放过宁相生,不会赶尽杀绝,这样看来,太叔奂信誓旦旦顺宁相生无事也是应当的。
可,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尽管太叔奂保证万无一失,宁相生还是发生了意外。
皇帝安排五人,太叔奂安排两人,有五人护送宁相生前去边疆。
刚出长安城不久,在两山交界处的一处茶馆前,涌出二十来个来势汹汹,作山贼打扮的人,为首的是个带了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
来人将宁相生一行团团围住,刀起刀落,直攻要害,残忍而霸道,区区五人如何能与他们匹敌,不过眨眼间就将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宁相生被围困在人群中间,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由发问,
“你们是何人?”
“宁相不知,陛下沿路设了埋伏,再过一日行程,就会让您有来无回,我们是来救您的。”为首的男子说道。
有人上前,挥刀砍断宁相生脖子上戴着的枷锁,留下了手上与脚上的锁链,想来是怕宁相生逃走。
宁相生追问,“敢问阁下大名?”
为首男子爽朗一笑,对其他人安排道,“将丞相大人带往另外一条安全的路,送到安全的地方。”
其他人应下,将宁相生围得水泄不通,带上一条隐秘的小路。
见人走远了,站在原地的男子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道,
“总共就这么四五个人也值得我千里迢迢赶过来,王子太小心谨慎了。”
面具取下,不是贺赖又是谁。
乌氏小楼说皇帝会在途中要了宁相生的命,还说太叔奂会派人保护宁相生,让他多带些人手,将宁相生截下。
贺赖没料到居然总共只有五人,他连刀子都没拔出来就救了宁相生。
忍不住感慨,皇帝与太叔奂都是怎么想的,一个想杀人,一个想救人,但至少也得多派几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