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已然全无战意,更别提要为兄弟报仇。眼见猰貐恐怖的眼神,急忙一扭头四散惊逃,他们多少还存了一个念头,至少这样不会被这三首巨兽给一网打尽。可是这些龙子全然不知道一件事,那便是这位烛龙三公子可怕的寒冰之术。跑了没几步,包括望天犼与狴犴在内,所有的龙子都觉得全身上下开始僵硬了起来。一抬头,只见天空早已变得阴沉无比,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降了下来。
那片片白雪落在龙子的身上,瞬息之间便让那里的皮肤冻得失去了知觉。没有一顿饭的工夫,所有的龙子都已经全身僵硬无比,再也难以移动寸步。猰貐笑着先来到望天犼面前道:“不知我的凝冰之术比你的父亲冰龙如何呢?”
“妖畜!”望天犼这会儿似乎已然过了恐惧的极限,反倒变得坦然起来,“你要杀便杀!何必啰嗦!”
“哟!变得有骨气起来了!本王挺喜欢,”猰貐点了点头,“暂且留你一条性命。”说着他撇下望天犼在每个龙子的面前走过,每经过一个的跟前便听到阵阵寒颤之声。
“看来这几个老家伙的孩子都是徒有虚名之辈,”猰貐不屑道,“将死之前竟全无一个临危不惧的模样,真是令本王失望透顶。如此败类留它何用!”说罢张开血盆大口,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将除了望天犼之外的龙子身躯全部吞下,现场只留下一堆头颅,鲜血将白雪染成了赤红。
“莫慌,莫慌!”猰貐揉了揉肚子来到望天犼的跟前,看着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的四龙子微笑道,“我说过暂且留你一条性命自然会信守承诺。只要你告诉我那些老东西的下落我自然就放了你。不过你若是执意不肯,”说着他指了指那堆头颅,“你那几个兄弟就是你的榜样。我给你一个时辰好好考虑一下。”说着转身想要离开。
岂料猰貐刚回过身子,就听身后传来四龙子颤抖的声音道:“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他们的下落!”
“哼!本王说了给你时间也一定会给。”说罢猰貐便不再理睬望天犼,来到空地之处坐下闭目养神起来,空留下望天犼被封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个时辰转眼即过,猰貐缓步来到四龙子的身前,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就听望天犼咬牙道:“要我说出他们的下落也是不难,先把你的名号报上来!”
“好!这个交易也还可以,”猰貐点点头,“本王乃是烛龙三公子猰貐,当年被那十条恶龙暗算偷袭,毁去了我的肉身。本王苦修了这七千多年的光景,今日特来与他们寻仇!如何?现在你可以说出那群恶龙的所在了么?”
“原来是你!”望天犼点点头,“我道这世间为何还有如此可怕的妖畜!”
猰貐听得“妖畜”两字不禁“哼”了一声,不过他依旧压着怒火等候着望天犼口中群龙的音讯。
“你过来些,我说给你听!”望天犼道。
“想耍花样么?”猰貐冷笑一声。
“哈哈!没想到堂堂烛龙三公子竟然惧怕我这无法动弹之辈!可笑啊可笑!”
猰貐原本也是随口一说,不料反被望天犼羞辱了一番怒气更盛,不过他急着血仇,外加料定望天犼不会伤到自己分毫,便缓缓将龙首伸了过去。
“我的叔叔们就在……”望天犼说着趁猰貐不备,从口中喷出数百枚寒冰凝成的冰锥,如同流矢一般向着猰貐的龙眼而去。猰貐惊得一闭眼,那堆冰锥结结实实地钉在了眼睑之上,侥是他的修为远胜望天犼,故而这一下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害,只是眼前颇是冒了一会儿金星。
“有胆气,不错!”猰貐也不发怒,冲着望天犼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不过你以为闭口不说就可以让那些老东西逃脱死亡么?天真!不怕告诉你,我会在这里等,每天我都会吞食这衔烛山一千只走兽,我就不信那群老东西会坐视不理!”说着也将望天犼的身躯吞入肚中,脑袋与那八个龙子罗列一处。可怜衔烛山上这九位龙子不到半天的光景都成了猰貐口中之食。
三公子望着地上残留的血迹,不禁仰天狂笑道:“我可爱的兄弟们,当年你们不念骨肉之情将我肉身毁去,今天我就要让你们也好好享受一下这份‘快乐’!哈哈哈哈”恐怖的笑声在群山间回荡不绝。
再说那些巨龙。
当年伏羲遵照烛龙的遗愿将他的三魂七魄灌入烛火中,于是就有了这十条巨龙。而他们也因为魂与魄的关系从而在修为之上有着些许不同。那烛龙的三魂依次化作炎龙、雷龙与冰龙。前面两条巨龙在猰貐之乱时遭受重创后来身死,而冰龙则在那之后不久便于极北失去了踪迹,四海生灵之中隐约有一个传说:这冰龙乃是被“灵兽白泽”诡计所害,早已殒命。
可是直到今日,七千多年已过,所谓的“灵兽白泽”究竟去了何方,甚至连这白泽究竟长得什么模样都是无人知晓,这几乎成了堪比雷龙行踪的另一个龙族谜案。所以如今掐指算来龙族只剩下了七条巨龙,以四兄长巽龙为首。
起初这些巨龙都居住在这衔烛山,一来养育那十来个血脉,二来他们自身也需要多多修炼。不过这些巨龙生性懒散,没多久便厌烦了这幽居的生活。随着龙子的渐渐长成,那些巨龙索性就将衔烛山交给了自己的孩子们,自己便去四海云游,因此这衔烛山几千年以来都只靠着这些龙子在镇守。
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些巨龙为了防止自己远游无度,也生怕自己的孩子们没了管束之后荒废修炼,于是定下规矩,每过几年七龙都会回衔烛山聚首一次,对龙子的修为进行一番考核。虽说这个建议看着挺好,可偏偏坏事就坏在这“几年”上头,因为完全每个定数,完全由着七龙的性子来决定:有时是五年,有时是十年,更有甚者曾经有一回整整隔了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