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猰貐还不及阻拦——其实以他目前这残破的身躯奔跑都显得困难,更别提能拦阻自己母亲的行动了——那巨蟒已然一个猛子扎入了天池之中。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光景,猰貐在岸上等得有些焦急起来,一想起自己的娘亲自从养育自己以来身子一直没能恢复如初,更是在岸边来回徘徊,不时伸长了脖子向水面上张望,可是那如同镜面一般的天池此刻竟没有丝毫的波纹。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猰貐终于忍耐不住,趴在岸边高声喊道:“娘!娘啊!”
喊了三声,突然水面又荡漾开波纹来。片刻的工夫,就见那巨蟒从水里一跃而起,继而又回到了猰貐的身边。
“娘!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让孩儿等了这么久?”
“都怪为娘记错了地方,让我儿好等啊!”
“记错了地方?娘!你这话孩儿可听不明白呢!”
“先别说那个,来!你看看这是什么!”巨蟒说罢一回头,从自己的后背之上叼起三枚巨大的鳞甲,之前她出水之时猰貐早就瞧见,只不过那会儿并没当回事。
“这是……”猰貐接过鳞甲反复端详了一会儿,猛然间双眸放射出两道精光,“娘啊!这是父亲的逆鳞?”
“不错不错!”
“娘啊,为何你会有父亲的逆鳞?又为何这逆鳞会在天池之中?”
“唉,此事说来有些话长,不过我还是长话短说吧!”巨蟒顿了顿,又看了看一望无垠的天池水面,“当年你刚降生的时候,我因为身子损耗太过严重,于是你爹就把这逆鳞给了我。你知道这天池下头被你爹封印着一条大鱼么?”
“嗯,知道,就是那条巨鲲吧?孩儿和爹爹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起过。”
“这条大鱼当年趁你父亲不备,咬下了他颔下三片逆鳞,后来竟然不到百年的工夫就破了你父亲施加在他身上的封印。可见这逆鳞的威力有多大。你爹见我生你不易,于是就赠了我三枚,希望可以助我调理身子。也不知道那时我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不舍得如此珍贵的东西就这样被我这不中用的身子给浪费吧!于是我就将它藏在了池底。哈!没想到今天还真是派上了用场。不过为娘到底老糊涂了,之前记错了埋藏的地方,刚才在水下一顿好找,现在总算不枉我这一番辛劳呢!”
“娘!孩儿……”猰貐听到此处,霎时间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子复杂的心绪,“有了这三枚逆鳞,孩儿必然可以一雪前耻,更能血洗衔烛!只是苦了娘你了!”
“儿啊!娘也老了,不中用了,我真是恨不得被毁去肉身的是我啊!好了,逆鳞你快守着,好生修炼吧!”
猰貐含泪收下了逆鳞,自此修炼得更为勤苦。约莫到了三年前的样子,突然他的左肩渐渐隆起一个鼓包。起先并没有在意,可不到一年之后竟然变成了一只狼首。他琢磨了一会儿也已了然,必定是这七拼八凑的身体之中混入了野狼的肉身。又是三千年,右肩之上则生出了一个狮首,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经过这六千年的勤修,猰貐已然自信神力更胜往昔。不过究竟强到什么地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手。正在发愁之际,这一天正在天池岸边陪巨蟒闲聊。猛然间,原本平静的天池湖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那波纹荡漾开去竟有方圆几百里之广。猰貐还在纳闷,就见自己的母亲全身颤栗地躲到了自己的身后,不觉有些奇怪:“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害怕成这个样子?”
“儿啊!那大鱼恐怕要出来了!”巨蟒的言语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大鱼?”猰貐愣了愣,“难道是巨鲲?”
“是的!为娘至死都不会忘记他的声音,当年我险些死在他的手里!”
“难道父亲的封印失效了么?”猰貐凝望水面,“那可是三道封印呢!”
“这妖物的修为着实强大,加上吞食了你父亲三枚逆鳞,虽说你父亲加了三道封印,只是如今距离那个时候也快将近七千年了,恐怕这封印的力道早已镇不住他了吧!”
“哈!娘啊,你担心什么,这可是好事啊!”猰貐说着脸上露出了喜色。
“好事?这算哪门子好事?”
“娘啊!孩儿苦练了六千年,可始终不知道究竟如今精进到了如何的境界,这茫茫北溟天池连个适合的对手都找不到,如今岂不是正好么!”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大鱼……”巨蟒话音未落,顿时大地的震动越发剧烈起来,继而就听十里外的水面之上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继而道道巨浪向着岸边次第奔涌而来。
猰貐急忙将母亲背在背上,向着身后的山坡之上狂奔而去。眼见那池水无法波及这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就见湖面之上仿佛隆起了一个山丘一般,在这山丘之上有一对湛蓝的圆球正在放射着冷森森的光芒。
“娘,这就是那巨鲲么?”猰貐指着那山丘问道。
“不错!不错!只是没想到七千年不见,这妖物竟然变成了这般古怪的模样。”
“嘿,娘啊,你在这里歇息片刻,且看孩儿如何收拾他!惊扰了娘亲,他可是罪该万死!”说罢,猰貐不待母亲劝阻便向着巨鲲狂奔而去。这一下,连猰貐自己都感觉仿佛解除了加在自己身上六千年的封印一般。滔天的巨浪奔涌到他的面前,霎时间分作了两股,中间闪出一条宽阔的大路。
这巨鲲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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