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五岁的张俊已经有了后世一米七四的身高,但与姜德相比,还是矮了一些,这家伙身高估计已经到了一米八了。
两人持刀相对,凉军自发地围成一个小圈子,最内一层均是龙骧军的将佐,他们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的样子。都知道大都督自幼跟随名家修习武艺箭法,他们也很想见识一番。若是大都督不敌这羌贼,他们距离如此之近,也随时都能帮手,基本上不存在风险。
张骏站定,打量着姜德,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他之所以愿意陪这所谓的湟水部头人比试刀法,是因为取胜得太过容易,少了许多乐趣。放眼青海高原,难道除了吐谷浑王就没有敌手了吗?他心想似乎真的没有敌手了,暂且解决这边的事情,专心东向吧,等吐谷浑坐大已经是一个多世纪之后的事了。儿孙自有儿孙事,让后代们发愁去吧,也就不管这么多了。
姜德则是怒目而视,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输,汉儿太过狡诈,根本不按高原上的规矩来。如果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场,获胜的必然会是自己。不过现在环刀在手,他更加信心百倍,部落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面前这个瘦弱的汉儿也不是!
“咣”地一声,火花四射。
姜德大吼一声抢先进攻,举着环手刀从上至下劈砍下来。
张骏也不示弱,而是同样挥刀迎上。既然这小子不服,那就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正面硬钢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果然,原本自视身高力大的姜德竟被逼退了两三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张骏,实在无法想象看似瘦弱的汉儿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对于力道的运用,张骏显然更有经验,姜德用的是蛮力,而他则是巧劲。只一招过后,其实胜负已分,但姜德显然没有死心,他哇哇大叫着继续猛攻,张骏则提刀相迎,结果就是姜德自己被打得步步倒退。
终于,“砰”地一声传来,姜德手中的劣质环首刀竟经不住连续劈砍,被张骏精钢质地的手刀斩成两段。
姜德步伐混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刃,自言自语道:“这是部落里最好的刀,怎么会断?”
张骏凭空舞了一个刀花,收刀归鞘。俯视着姜德问道:“服了?”
姜德自诩高原雄鹰,何曾经受过这样耻辱与失败?他变得双目通红,嘶吼道:“俺不服,你是兵器占优,你给俺一样的兵器,俺要再打!”
向导翻译过后,惹来一阵哄笑。
“哈哈哈哈!”
不但张骏发笑,就连围在一旁的凉军将佐也大笑起来。这羌蛮小子倒是傻得可以,他还以为这真的是比武较量?
张骏不打算再理会他,让军卒扑上去将其牢牢绑住,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多捆两圈绳子。”
就算大都督不发话,士卒们也早就打算这么干了,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先是劫掠大凉商队在前,又是抗衡天兵在后,简直罪无可恕。
这时候,押送着大批俘虏的周同也赶了过来,向张骏禀报道:“大都督,湟水部的头人姜德竟敢以咱们弟兄为靶子,练习射箭!”
“还有这事?弟兄们有折损么?”张骏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也是可恨。”周同愤慨道。
“哈哈!”张骏大笑一声,吩咐道:“既然如此,让做过靶子的弟兄出来,把箭射回去不就是了。”
“对啊!”周同眼睛一亮,道:“大都督此法甚妙。”
说做就做,刚刚被五花大绑的姜德又被拎了出来,被牢牢固定在了一根临时插在土里的木桩子上。这一幕姜德是再熟悉不过了,刚看到十几个凉军士卒站在面前纷纷用弓箭对着自己的时候,他猛地大喊:“我是云朵上民族的勇士,岂能受辱而死?”
张骏掏了掏耳朵,示意自己根本听不懂,他不耐烦地回了挥手,示意军卒们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姜德见状,又开始朝着向导哇哇哇地大喊大叫。
就在其要被乱箭射死的档口,远处却突然传来金鼓之声。
“轰!轰!轰!轰!”
张骏回首望去,只见天边处烟尘四起。不用他下令,周同早就派侦骑迎了上去。片刻之后就有人回报:“大都督,远处来了一万余人马,阵列整齐,似是吐谷浑的兵马。”
“呵!”张骏笑道:“这倒是有意思了,吐谷浑王难道是想插手了?”
向导适时说道:“大都督,羌贼一直是吐谷浑的内患根源······”
张骏摆了摆手道:“吾知道。看来这吐谷浑王也不简单啊。”他下令那十几个军士收了弓箭,让姜德明显松了口气。
“列阵,迎敌!”
大都督一声令下,龙骧军也动了起来。除了留下五百人在后方看管湟水部俘虏外,其余人皆向前进发,重新抢占了一处高地,摆开阵势。
吐延骑着马远远望见凉军的举动,暗自点头,对旁边的姜聪说道:“大凉的少将军会用兵!”
姜聪皱紧了眉头,叹气道:“是啊,不简单······”
吐延笑着安抚道:“放心,德哥儿不会有事。”
这时候,跟随在后面的慕容明月催马从上来焦急道:“耶耶,赶快进兵吧,迟了德哥就危险了。”
“胡闹!”吐延斥责一声,道:“军阵之事涉及生死存亡,岂能轻率儿戏!”
慕容明月“噢”了一声,嘟着嘴退下。
另一边,姜聪满脸苦涩,他知道这是吐延说给自己听的,这次他好不容易才求得吐谷浑出兵相助,现在想来恐怕也是吐延早就料定了的。
此番湟水部遭逢大难,又受了大王的恩惠,以后恐怕再也不可能独立了······
其实吐延本来就是做此打算,凉州刚在匈奴那里取得大胜,士气正高,怎么可能对湟水部的挑衅举动隐忍退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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