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晓冬他们都很了解了,没谁觉得奇怪。要是纪真人真是性情大变,那他们才会奇怪呢。
晓冬站起身来正经揖礼,向李复林和纪真人道贺。
李复林笑着说:“是好事,等咱们回去了再热闹一下,先和你们俩说一声。”
晓冬坐下来之后问:“师父,咱们是回北府城吗?”
路挺远的,即使师父功力尽复,路上也得耽误些时日。
“先去回流山看看,阵法的事情我也不太放心,正好也顺路。”
听到这消息晓冬倒是挺高兴。他一直挺惦记回流山的,北府城那儿他始终不太习惯。倒不是嫌冷……主要是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地方。
要是这趟回去,阵法已经恢复,那他们是不是就能迁回去啦?要真能这样就太好了。
李复林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晓冬这孩子心思少,心里想什么一看就看出来了。
也许有人会嫌这样的弟子不够伶俐,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但是李复林觉得心思少有心思少的好处。杂念太多的人,往往容易走上歧路。即使不会行差踏错,遇到重要的选择时稍一犹豫,也许时机就稍纵即逝了。
李复林觉得小徒弟心地单纯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过等到这顿晚饭用过,李复林还有些话要对他说。
这事儿也不用避人,除了纪真人没耐性自己出去了,晓冬和莫辰都留了下来。
莫辰发现,自从他变成了现在这模样,晓冬好象特别愿意把他捧着、护着,象是怕一松手他就会丢了一样。
或许是这些天的事情让晓冬受了许多惊吓,哪一桩哪一件都不是小事。
一座天见城就在他们眼前破灭,他还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李复林看着两个徒弟……虽然有一个样子古怪,但他可不会因为这样就在心里有什么厚此薄彼的念头了。
“今天白天我到岛的东面去了一趟。潮水把不少东西冲上岸,其中许多能看出原本应该是天见城里的东西。”
晓冬问:“天见城确实是没有了吗?”
李复林点头:“确实是没了。石料之类的太沉,应该已经沉进了海底。能被海水冲卷带来的都是一些零碎,”顿了一下,他说:“还有人。”
晓冬怔住了。
“活着的也有,但是比较少。我过去的时候,岛上的人救起了两个,但是伤势太重,没多会儿也断气了。”李复林怕晓冬心里难过,连忙解释说:“不过他们倒是说了一些当时城里的事。他们有一位迁善堂的王师兄砸开了城库的门,用飞舟救走了不少人,有内城的人,也有外城的普通人。”
听到不少人获救,晓冬才算稍松一口气。
“至于他们身上的伤……”李复林说:“看着都是刀剑伤。我想细问缘由,可是他们已经支撑不住了,没有问出来。”这件事李复林也觉得很是奇怪。他们除了伍长老带的那批弟子,没再和旁人动过手,这些人身上的伤是打哪儿来的?如果是在城塌的时候受伤,那也不该是刀剑伤。
纪真人正要回房,走到门口听到他们说的话,不客气的说:“这有什么难猜的?你看那些创口的位置和深浅大小,明明就是他们自己闹起内哄来了。多半平时就有仇,逃命的关头你推我一把我踩你一脚的,打起来一点儿都不奇怪。”
李复林被她说得有些犹疑起来:“真是的吗?我看着虽然有点象,但不能确定。”
“有什么不确定的。”纪筝可是跟天见城那些弟子动过手的,她进屋来,顺手抄起门旁立的一根竹枝,抬手就将自己记忆中那几招使出来。
“喏,这一招看着还不那么废柴,我见两个人都使过,想必是天见城招式里威力比较大的。”
晓冬都没看见纪真人的动作,只见着竹枝前端微晃,带起一道虚影。
但是李复林身上包括肩颈、腰肋在内的四处地方都已经被竹枝尖端刺中了。纪筝平平端持着竹枝,问被竹枝点了的李复林:“你想想白天见的那个人,是不是这几处都有伤?我学的未必象,剑势肯定不一样,但是不会差太多。”
李复林点了点头,神色郑重:“没有错,你记心一向好。”
别人招式纪筝见了之后就不会轻易忘——堪称过目不忘,她在这方面的直觉和天赋李复林生平见过的人里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李复林自己细细回想天见城的招式,确实是这样没错。
这么当紧的关头居然还同室操戈。
当时李复林问他的伤势 ,那个天见城弟子闭口不言,不多时就断气了,李复林以为他是伤势过重无法再开口了。现在想来,他多半是因为这事儿实在丢人现眼,说出来也是丢了天见城的人,所以他至死都不再开口,不愿意把这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