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老眼见着时间越拖越久,只怕于己方越不利。
他自己都觉得真元难以为济,万先生只会更不堪。
可是这个人简直象只打不死的臭虫,伍长老觉得下一剑就会劈着他,觉得再过一刻他就会力竭倒地。
可万先生偏就死缠着他不退。
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撑下来的。
多半用了什么邪术妖法。
伍长老不想再同他纠缠,祭坛如果真的被毁,那就万事皆休。他一剑逼退了万先生,抬手扔出一个拂尘法器。
这法器倔炼制出来之后从没用过,没舍得用。当时一共炼制了五次,第五次的时候用的珍异材料简直不计其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肉疼。
正因为炼制不易,怕用起来有损耗,那修补起来耗费也不是个小数目,所以伍长老一直没有拿出来用过。
这法器并不是一样攻击用的法器。正相反,这是个主要用于防御的法器,这法器一旦使出来,方圆十丈地都被牢牢罩住,防御力堪称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以万先生现在的功力,不管是从罩中还是从外面,想打破这一道障壁都是不可能的。
没错,伍长老使出这个法器,就是为了困住万先生。
既然一时半刻实在杀不了他,那困住他,让他不能再绊脚碍事。
要换做平时,伍长老绝对舍不得把这个法器用出来,而且是用在旁人身上,这可是他留着给自己保命的压箱底的宝贝之一。
可现在情形危急,实在是顾不上那许多了。
可是这一个法器扔出去,结果却并不如伍长老所想的那样顺当。万先生举剑横于胸前,已近油尽灯枯的身体里竟然还能释放出一股真元,与那拂尘之力相抗。
晓冬听到了什么声音……
沉闷,遥远,象是雨天打雷的声音。可是雷声是从天上来的,这声音却象是从地底传来的。
他昏昏沉沉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那声音似远还近,象是就在他边响起的一样,越来越清晰。
“大师兄……”
莫辰手腕抖了一抖,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剑身上仍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血污也没有染上。
“嗯?”
晓冬含糊不清的说:“有声音……”
莫辰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祭坛。
祭坛那里不时传来的声响的确令人不安。
他所想的,与晓冬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这声音从哪里来的?是什么声音?
晓冬靠在莫辰背后,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
万先生在察觉到拂尘是件什么样的法器时有些愣神。
他没想到伍长老在这时候使的竟然不是要他性命的利器,而是要把他困住的一件防御法器。
连续换了三回位置都没能甩开这个拂尘,万先生心念一动,一转头扎向了祭坛方向。
拂尘紧紧咬住他的身形,紧贴着他的步子也到了。
伍长老没想到这人会选择自投死路。刚才那些触到了阵法的人,无一例外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伍长老的一个亲传弟子也在其中。他们师徒间的关系自然非旁人能比。在那个弟子投入阵法中消失了身形的一肯间,伍长老心弦一紧,胸口象被巨锤狠狠击中。
这一记痛楚让伍长老再也不抱侥幸。
那些陷入阵法的人死了,全都死了,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这一点想必万先生也猜得出来。
可是他现在却朝着阵法扑了过去。
这人是不想活了?还是想用自己一条命来交换,也要把伍长老的这个拂尘毁去?
显然并非如此。
万先生在离阵法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忽然身形拔起,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速度了掠过了阵法的上缘,象一只夜鸟一样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朝着地面重重落下。
而紧追着他的拂尘却是不会思索,不会害怕,不会判断利害的,法器的本能让它根本不会拐弯,径直撞进了阵法的光罩里。
伍长老一句咒骂憋在喉咙里!
居然借阵法之力毁了他的法器!
这么好的他自己都没舍得用,这头一次出手竟然就毁了!
可拂尘撞上祭坛上的光晕之后,和之前不同的意外却发生了。一直笼罩在祭坛上方,看来神秘又坚不可摧光罩竟然在一阵剧烈闪烁之后渐渐黯淡了下去,露出了祭坛上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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