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皇位之争上玩的一塌糊涂,昏招迭出,但李泰毕竟是政治人物,如果一点儿政治敏感度都没有,他也不可能得宠到如今,今天刚刚接到一封措辞严厉的圣旨,而且李捷敢做的如此过分,背后没有依仗是不可能的。
听着孙伐音的禀告,李泰反倒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是被气的绿西瓜般肥胖身体直哆嗦,但起码没有被愤怒夺去了理智,召唤完阎国丈后,就哼着回到了一片狼藉的办公桌前,窝着坐在椅子上,肚子窝的难受无比,李泰又是暴怒的拍着桌子。
“来人,给孤把这些东西都摆上!”
辽王宫人颤抖着低着头赶忙把摔在地上文牍文案全都捡起,这功夫,一个风度翩翩的四旬青衫儒士慢悠悠就走了进来,在孙伐音满是嫉妒的目光中深深拜下。
“下官阎良拜见辽王!”
“不敢当,不敢当,外舅请起,请起!”一改往日的傲慢,李泰颇为恭敬的亲自站起来伸手虚浮,倒也没客气,阎良很大方站了起来,竟然信步转到了李泰身边,看的依旧地下跪着的孙伐音禁不住一阵眼红。
别看他在高句丽贵人中显得地位十足,实际上,与太子李承乾截然相反的魏王李泰,可是个绝对汉人论者,太子好胡风,李泰则对古典汉学扣到了变态的程度,所以他真正信赖的都是汉代传下来的中原世家大族组成文官集团。
这个外来文官幕僚集团,几乎把持了辽东都督府大大小小所有的权利职位,同为李泰的老丈人,孙伐音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阎良就可以坐在李泰身边,这差别就截然可见了。
李泰的正妃阎婉,名义上是大安公工部尚书阎立德之女,实际上阎婉的生身父亲就是这位名不见经不传的阎家幼弟,轮才华,阎良似乎还在阎立德之上,可惜站队站错了,太子秦王之争时候站在了太子一方,不得已才把女儿托庇,自己跑路,这一段独特经历倒也让李泰愈加信任他。
“闲杂人等闭退!”
阎良一道,李泰立刻挥起宽大的衣袖赶人,如蒙大赦般,宫人太监还有倒霉的户曹全都连滚带爬退出了大殿,跪在地上的孙传音也下意识要退走,不过刚要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老家伙还是跪伏在了地上,事关身家性命两王博弈,不由得他不关心。
似乎也没把孙伐音放在眼里,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阎良又是扭过头拱着手对李泰询问起来:“殿下召下官来,是否为了朔王之事?”
“然也,他李捷已经逼人太甚,孤咽不下这口气!”
“的确,朔王在辽东都督府内根基太深,与殿下实在是个障碍,封辽王之时一击未死,就为殿下如今惹起了偌大麻烦,不得不除……”
李泰两人窃窃私语的密议着,竖起耳朵,半天孙伐音都没听清一句,急的老家伙汗水直流,谁都没有注意到,跪伏在还要远的门口,低着头担当着护卫的完颜奴,一双耳朵却如同猫一样转动着,低伏在地的眼神也是随之跳动不已……
对于朔王东山再起,强势侵入辽东,辽王府保持了出奇的冷静与沉默,禁不住再一次在高句丽沦陷的半壁江山掀起轩然大波,有的高句丽贵人惶恐,有的则是欢呼雀跃。
免税卷的投入短短几天内就把停留在营州,登莱观望的商人重新吸引了回来,哪怕寒冬,市面上也再一次变得繁华,源源不断的中原物资,米粮,甚至一些酱瓜类咸菜都是大批大批进入辽东,每一天都有数不尽的商人,或者高句丽贵族踏进李捷辽州的临时驻地,带着商品数量,抱着免税票子出来,热闹非凡。
可惜没有一个人能亲自拜见到朔王,令不少怀有别样心思的人哀叹,扼腕。
这个收拢人心的时候,李捷却与李佑跑到了新城附近的大山沟中,而且还弄得灰头土面的,狼狈不堪。
真是灰头土脸,天空中到处都弥漫着树木草甸燃烧后遗留着的土灰,就算王爷也不能幸免,不过相比于气急败坏扑打着头上飞灰的李佑,同样一张脸半黑,李捷则是拉着特意去辽河寻来那女子穆云娘的手,兴奋的双眼放光。
干枯的树木草甸燃烧过后,地表层土壤被剥开,里面尚且热腾腾冒着火星的黑色石块土块露了出来。
全是煤,无比巨大的一个露天煤矿。
高句丽的新城,日后还有着两个响亮的名字,清朝龙兴之地赫图阿拉,以及后世的辽宁抚顺,中国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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