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捷不在的这段时间,城墙前的战况却愈发的不乐观。
后方被袭,寒水重冰的供应都受到了影响,为了阻挡城下五千疯狂的突厥叛军,在刀疤刘,药格罗几个千夫长命令下,甚至铁锅都砸下去了,依旧减缓不了半刻敌军的跃进,冰浇筑而成的城墙上,可供攀爬的洞口开凿的愈发细密,而唐军守军却断了将这些洞口从新冰封的寒水。
战局不断地恶化,汉故城,太矮了!
终于,激战了快半个时辰后,踩着累累尸骨,一个突厥叛军咬着钢刀攀了上去,上面的突厥唐军刚要向下射箭,猛然窜出的彪悍叛军直接一刀砍掉了他半个脑袋,在唐军惨叫堕城中占据了城墙一席之地。
虽然这位建功的突厥叛军旋即就被十多根突厥铁矛扎了个透心凉,但这个间隙,又是两个叛军爬上了城墙。
混战开始了。
连续三天的守城战中,突厥叛军不是没有攻上城墙过,不然的话也不会造成李捷招降小部落唐军一千五百多阵亡,但每次叛军都是浅尝而至,事不可为便迅速撤退,那次也没有这次决心之大,踩着城下累累两千多具尸体依旧狂攻不止。
城墙上,源出于突厥的唐军,叛军,此时展开了最激烈最血腥的浴血拼杀,两方人都是呐喊着长生天庇佑将刀剑刺进对方的身体内,挥刀,砍杀,惨叫,堕城,成了城墙上唯一的主旋律,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几个争夺激烈的点上甚至尸体都落到了一人多高。
不过一波一波源源不断攻上来的突厥叛军,依旧一步又一步快速压迫着唐军戍守空间,哪怕咄陆发带领着精锐的三百多汗帐披甲兵加入了肉搏,都没改变这一颓势,似乎摇摇欲坠的汉故城,今天就是它的陷落之日。
即便如此,冒着热气的滚滚鲜血依旧将冰浇筑成的城墙都融化出了一道有一道沟,原本就淡红的汉故城此时更是如同流下了斑斑血泪,眼看着本部落一个又一个百队投入了这个绞肉机中再也没有出来,叛军大营中,几个突厥大部落的首领心头同样跟着滴血。
“不能再打了!我们骨利干部落已经完全投入薛延陀,成为真珠夷男可汗的子民,难道大汗就这样看着他的子民流血吗?”
终于还是有人坐不住了,哀鸣着奔了出来。
因为处于最弱一个,除了谋落出丁最多,其次就是他骨利干部落了,看着打着骨利干图腾的突厥军队一点点减少到渺无踪迹,一直坐卧不安的骨利干部族长骨力别*脆哀吼着就跳下马到了薛努尔特勒的马前,甚至不顾尊严直接跪伏在了马蹄边。
迎来的,却是狠狠一马鞭,薛努尔特勒甚至都没看他一眼,一直将视线投注到了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上,他身边两个薛部落护卫力士直接抡圆了长鞭鞭挞在了骨力别罗的皮袄上,不但把这位骨利干部落酋长打的哀嚎着滚了出去,而且还让所有突厥部落酋长都是面色难堪无比。
突厥,被鞭挞的只有奴隶,当年突厥统治大漠的时候,薛部,延陀部的首领同样被突厥大汗颉利可汗鞭挞过,这才加剧了薛延陀与大唐的联系,最终里应外合下颠覆了突厥汗国。
现在,他们这些突厥遗民还没等到薛延陀呢,就被视作了奴隶吗?
沙博罗,宪马,拔西密,康里,几个大部落首领们都是内心愤懑的对视了一眼,不过转眼看向摇摇欲坠的汉故城,所有人又是心头一暗,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地步,也就不容的他们退缩了。
就在个部落长老心头惶惶的时候,又一点变故加剧了战局的倾斜。
一处,尸体罗的最高的城墙上,拼杀正酣的城墙墙头忽然整个哗啦一声陷了进去,上面足足几十个突厥叛军战士连带着攀爬通道都轰然倒在了地上化作大片碎冰,这一变故太过突然,整个战场甚至都被这一崩塌愣了几秒钟。
没人注意到,原本抱着一个瘦弱女孩躲在尸体堆下的突厥妇女随着倾倒的冰城墙跌进了城中。
足足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的薛努尔特勒当即兴奋无比的狼嚎一声,对着左右呐喊道。“进攻!”
带着身边从人,这位薛延陀汗王儿子甚至亲自驾着马冲出了几步。
从突厥统领漠北开始百多年,薛延陀二部都是欺压的对象,哪怕突厥已经被大唐攻灭,依旧改变不了铁勒人心头那份屈辱与自卑,如果他俘获或者斩下了突厥可汗的人头,哪怕是过了气儿的突厥可汗,依旧可以赢得无比的人望,甚至薛延陀汗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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