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盼望了二十多年才盼到一声“爸”的父亲,一个是恨了二十多年才幡然醒悟的人子,两人抱作一团,又哭又笑。
林晚晴提着刚做好的粥到病房外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她叹了口气,倚在走廊的墙壁上,暗自出神。
跟江宿原结婚的时候,她是知道江宿原跟雷绾姝的事情的,毕竟两家在丰市都是有头有面的,虽说雷绾姝是雷家并不承认的私生女,但耐不住有一个宠她入命的嫡子哥哥啊。
虽然知道,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出什么幺蛾子,她是林家的女儿,自小就被教育着要为林家的利益哪怕牺牲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时候江氏面临内忧外患,但谁有知道当时林家也是一锅粥,两家联姻不仅对江氏有好处,对他们林家也是裨益多多,所以,哪怕她知道江宿原有一个很相爱的女友她也没有拒绝这门婚事。
身为大户家的女儿,生来就是个悲哀,注定只能为着家族而活。
江宿原人不错,而且学历又高,在当时的丰市也是有名的贵公子,是多少大家小姐争相的对象,能跟他结婚,总比跟一个纨绔子弟结婚要好的多,即便那个男人不爱她,只要他不在外面乱搞,两人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雷绾姝竟然会在他们大婚当夜出去买醉,更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第二天当江宿原得知雷绾姝出事之后,整个人都像是丢掉了魂魄,呆呆傻傻的,吓得她守着他一步也不敢离开,那个是,她是嫉妒雷绾姝,虽然她不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但是那个男人确实那样爱着她,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江宿原能像爱雷绾姝一样爱着她,就算要她的命她也愿意。
后来,听说雷绾姝疯了,再后来,听说雷绾姝怀孕了。
最后,听说她死了。
死在了她的女儿出生的当天。
从那以后,温文尔雅、爽朗温润的江宿原彻底变了个样子,变得冷漠无情、变得漠然冰冷。
在雷绾姝下葬的当天,江宿原喝的伶仃大醉,在她的身上悲伤又可怜的喊着她的名字。
自那一天,江宿原跟江老爷子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不是没有看到雷老爷子眼底的悲伤,不是没有看到丈夫眼里的绝望,他像一只提线木偶,机械又规矩的或者。
外人都说他是个好丈夫,圈子里的姐妹都羡慕她嫁了个好男人,不像别的男人即便家里有一个还在外面胡来,甚至还会将外面的私生子光明正大的带回家中。
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她知道,在雷绾姝的心里有一个他深爱的女人,他深深的爱着那个女人,即便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多年,即便那个女人被别人玷污,即便那个女人致死他都不曾拥有。
江宿原娶她是因为江氏需要,照顾他是因为责任,但是他从不曾爱她。
林晚晴清楚的知道,但是她知道又能如何,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抹白月光,而雷绾姝就是江宿原心中永不熄灭的白月光。
但是,自从女儿两岁之后,林晚晴发现家对江宿原似乎有了羁绊,他虽然冷着一张脸,对待女儿的时候眸中却满是温柔,看她的时候也不再是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林晚晴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很满足,毕竟,江宿原虽然不爱她,但对她也很不错,两人相敬如宾,总比圈子里的那些女人又要看着老公又要防着小三要好得多。
她不知道江宿原跟江老爷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那层隔膜似乎已经不存在了,林晚晴舒了口气,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好。
等两人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林晚晴微笑着推门进去。
“爸,您现在身体太虚弱,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给您熬了点粥,您喝点。”
江老爷子偷偷别过脸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辛苦你了。”
“没事。”林晚晴轻轻一笑,打开保温盒,拿出一个小碗,舀了一碗放在床头柜上,又拿起一个软垫扶着雷老爷子坐了起来,“医生说半坐着有利用静脉血回流,对您的心脏负担小。”
她坐在床沿亲手喂着江老爷子,又抽空对站在身后的江宿原柔柔一笑,“宿原,爸这儿我看着,你先回去吃点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肉末茄子放在保温箱里,你回去拿出来就可以吃了。”
江宿原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俯下身轻轻从背后抱了抱她,“这些年,辛苦你了。”
因为雷绾姝,他忽略了太多人,尤其是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亏欠的太多太多了。
林晚晴被他这么一抱,整个人都僵住了,等到背上温暖的胸膛离去,她才反应了过来,啥霎时红了眼眶,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她笑着摇了摇头,“不辛苦,宿原你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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