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语松在那六名亲随护卫冲进来时,已将腰间的那把护身短剑握在了手中,只一抖手间,便将这支锋利的短剑隔着桌案向寒冰射去。
与此同时,他的人向右后侧急退,伸手去取挂在墙上的那把长剑,那才是他真正与敌交手时所使用的兵刃。
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左语松这只老狐狸本已算得极其精准——
那六名亲随护卫一冲进来,必然会引起寒冰的注意,并能够令其短暂地分神,而这时自己的短剑正好出其不意地射出,即便不能立时取了寒冰的性命,至少也会令其受伤。
就算寒冰能够侥幸躲过这一致命杀招,总也要被阻上一阻,这时那六名亲随护卫应该已经完成合围。寒冰的功夫再高,也绝对冲不出他们早已演练纯熟且配合无间的必杀剑阵。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左语松这只老狐狸千算万算,独独忘了将他自己的功力也给算进去!
他所射出的那柄短剑,不但没有实现将寒冰阻上一阻的目的,反而却成了寒冰用来对付那六名亲随的致命武器。
当那柄带着疾风的短剑直奔向他的胸口,眼看就要贯胸而入时,寒冰突然一抬右手,一道箭气倏地从中指射出,正击在那柄短剑的剑柄之上。
受到这强劲的一击,那柄短剑顿时改了方向,旋转着向右侧窗边的两名亲随护卫飞去——
只一瞬间,血光迸射,那两人惊恐地捂住自己被豁开的喉咙,却无论如何也堵不住从中急喷而出的鲜血。
最为可怖的是,那柄一直在飞速旋转的短剑在饮了方才那两个亲随护卫的血之后,竟还意犹未尽。
只见它忽然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调转方向,向左语松的颈间割去。这位忠义盟的副盟主顿时被吓得向地上一扑,极其狼狈地避了过去。
那柄短剑在左语松的头顶上飞掠而过,竟一下削掉了他的半个发髻。
随后,它似被什么牵引一般,“嗖”地一声,又向左侧窗边的那两个亲随护卫飞去。
那两个亲随护卫不是没有时间躲,但他二人早已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于是,那“嗖”的一声,便成了他们在这世上所听到的最后一个声响。
当那柄已沾满鲜血的短剑又向寒冰身后的那两名亲随护卫飞去时,那两人却已在它飞到之前,就各自捂着冒血的喉咙倒在了门边。
而此时,寒冰则用他那只刚刚发出过离别箭的左手,将那只余劲未歇的短剑轻轻一收,然后随意地向地上一丢。
短剑撞击上光滑的青石地面,发出“呛”地一声脆响,宣布了这场杀戮的结束。
眼睁睁地看着那六名亲随护卫眨眼间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连一声临死前的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左语松的脸已变得一片死灰。
他仍保持着方才跌坐在地上的姿式,一条腿蜷缩在身前,而另一条腿则向一侧软软地伸着。
因为丢了半个发髻,灰白的碎发零乱地垂落在他苍老僵滞的脸上,已完全没有了不久前那个还幻想着明日坐上盟主宝位的左副盟主的威风霸气与志得意满。
嘴唇哆嗦了半天,他总算是能够发出了声音:“离别箭——,你用的竟然是离别箭!你到底是谁?!”
寒冰不禁咧嘴一笑,“事到如今,左副盟主关心这个还有何用?知道与不知道,对于一个死人来说,想必也没有什么分别。”
左语松此刻已慢慢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道:“那你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
“因为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而这个答案,目前只有左副盟主你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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