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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玉飒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向北行驶的马车上。
他动了动手脚,觉察到自己的几处穴道已经被人用一种十分古怪的手法封住了,想必是那个凌弃羽干的。隐族人的武功确是有其独到之处,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竟能封住了自己的内力,却让自己的身体依然能够行动自如。
他透过两侧的车窗看到外面早已大亮的天光,默默估算着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帘一掀,一位紫衣少女闪身进了车内。
“你醒了?都已过了七、八个时辰了,你这人可真够能睡的!”那紫衣少女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着他,语声冷冽清脆。
公玉飒容咧了咧嘴,心道,这又不是我自己想睡的!凌弃羽那家伙下手可真够黑的,如果力道再大些,自己怕是会就此一睡不醒了!
谁知他只顾在那里暗自腹诽不已,竟忘记了回答那紫衣少女的话,那少女见他不理自己,却是更加不高兴了,“哼!你这人除了会整日睡觉,便是会下黑手,想必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请问姑娘认识在下吗?”公玉飒容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那紫衣少女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沉着脸道:“你这笨家伙尽可以假装不认识我,但我水泠洛才没心思跟你玩心眼、绕圈子呢!公玉飒容,别以为当初你蒙着面我就认不出你,萧玉的那一剑之仇我早晚要向你讨回来!”
被一个小姑娘如此毫不留情地当面抢白,公玉飒容那张原本英俊不凡的脸登时变成了猪肝紫,嘴张了半天,终是冷“嘿”了一声,道:“我公玉飒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姑娘想取我的性命,尽管拿去便是!只是我与萧玉之间的恩怨,却不仅仅是‘一剑之仇’那么简单!”
水泠洛慢慢地点了点头,“当然不是那么简单!还有你的师父独笑穹,堂堂一教之主,竟然恃强凌弱,向根本没有武功的萧玉出手,将他打伤——”
公玉飒容不由一怔,“打伤?难道萧玉没有死吗?”
水泠洛的眼中登时泛起了泪花,“他当然没有死!他是不会死的!我……我知道他是不会死的!”
公玉飒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不禁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敌对的双方,可眼见这小姑娘伤心难过的样子,他的心竟也跟着不得劲起来。
此时,大滴的泪珠正顺着水泠洛的面颊滚落,公玉飒容的出现,再次勾起了她埋藏在心底的伤痛。那个人——那个曾一起与她在雪中拒敌的人,那个曾经拼了自己的性命保护她的人,竟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洛儿——”车外忽然传来一位女子柔和的声音,“我方才在前面看到有一间食肆,已近晌午,我们便先在那里歇息片刻吧!”
水泠洛听了忙将脸上的泪水擦去,闷声应了一句,便回身一掀车帘出去了。
马车继续前行,只是旁边又多出了一匹马蹄踏地的声音,想必是方才说话那位女子的坐骑。
公玉飒容不用猜也能想得到,那女子定是水泠洛的师父水心英,也就是那位曾险些将自己一剑穿心的厉害人物。
看来,这次对方是做了极周密的安排。有这两位岫云剑派的高手看着自己,已是令自己插翅难逃,更何况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凌弃羽在暗中伺伏,不知何时便会给自己来上一记离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