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扯住那女子的长发,臂上使力,竟将她直接抛到了床下!
那女子“呯”地一声摔跌在地上,开始嘤嘤地哭泣起来。
韩锐阴狠地盯着她,双掌屈伸了数次,终是克制住了一掌劈死她的念头。
他心中想到,反正明日自己一离开,手下的人便会按照自己的吩咐,将她送去县衙,活人总是比死人多值几个钱。哼!这些隐族邪人,虽然模样生得不错,却个个都是不识好歹的贱种!
想到这里,他重又翻身躺下,准备趁天亮前好好地睡上一觉。
此时那女子已经止住了哭声,却不敢起身,怕再次招来一顿毒打。她蜷缩着身体,继续躺在冰凉的地上,本是溢满泪水的眼中竟渐渐积蓄起一层仇恨的冷芒。
韩锐起初还被那扇未关好的前窗吵得有些睡不着,却又实在懒得起身去关上它,更懒得命那女子去关,因为他不想再对那个贱人说一个字。
渐渐的,困意还是上来了,他终于沉沉进入了梦乡。
听到床上传来粗重的鼾声,那女子暗暗咬了咬牙,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她在黑暗中爬行了几步,来到一张桌案前。然后她缓缓站起身来,伸手拿起了桌上那个半尺来高、被用作镇纸的玉石狮子,又转身悄然走到了韩锐的床前。
丝毫没有犹豫地,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玉石狮子,向着韩锐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突然从头上传来的一阵剧痛将韩锐从睡梦中惊醒,他大叫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正看到那女子手中的玉石狮子再次向他的头上砸落!
他急忙将身体向旁边一滚,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随即他便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抬腿一脚,将那女子手中的玉石狮子踢落,紧接着又是旋身一脚,正中那女子的小腹,将她踢得向后飞跌了出去。
那女子的身体猛地撞到身后的墙上,随后又重重地跌落到地上。
此时韩锐的头上流着血,一缕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淌了下来,模糊了眼睛。他胡乱地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理清了视线,然后便一脸狞笑地下了床,一步一步向那个偷袭他的女子走了过去。
那女子的嘴角也挂着鲜血,整个人瘫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然而当她看到满脸鲜血、神态狰狞的韩锐向自己逼近时,眼中竟是毫无惧色,唯有刻骨的恨意!
韩锐走到那女子的面前,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稍一用力,便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他将她的身体往后面的墙上一抵,令她的双脚悬空,找不到支撑,同时他的手上用力,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要将她活活地勒死。
那女子的身体仅稍稍扭动了几下,便放弃了挣扎,一双漆黑的眼睛漠然看着前方,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
不料韩锐这时却突然松开了手。
当然他丝毫没有放过那女子的念头,之所以没有立即杀死她,只因为他想看着这个胆敢谋害自己的贱女人慢慢地、痛苦地死去。所以当他发现她的呼吸渐止时,便又手下放松,让她不至于马上断气。
那女子在张嘴急喘了一口气之后,那双一直看向韩锐身后的眼睛竟突然间亮了起来——
此刻韩锐也感到有些不对,猛地松开了手,让那女子的身体滑落到地上,而他本人却急速地一转身,双眼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后的披发黑衣人。
而这一眼,却成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眼!
当他看清那黑衣人脸上所戴的银色面具时,耳中也同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箭啸……
未再去多看一眼韩锐倒下的尸身,那个黑衣人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随即将她往自己的身后一背,迅速从那扇开着的前窗飞身跃出。
此刻四周已响起奔跑的脚步声,应是韩锐的手下听到了方才的箭啸声,正纷纷向这里赶了过来。
那个黑衣人侧耳细听了一下传来声响的方位,然后双脚使力,飞身上了屋顶,借着夜色的掩护,向远处飞掠而去。
这时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夜空,正好照亮那黑衣人腾空而起的身影。已赶至檐下的忠义盟中人皆抬头向上望去,只约略看清那人一头在风中舞动的长发,以及他身后背着的那个半裸的女人。
随着电光消逝,屋顶上的人影也就此消失于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