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其实也猜想得到,那本名册定是已落在了那个杀死严域广的人手中,更确切地说,也就是落在了济王的手中。如此一来,他花费多日所布下的这个局,却是被人轻易地就给破了。
济王,他的皇长子,心狠手辣、行事果决这一点确是不输于他这个做父皇的。只可惜他所表现出的急功近利、目光短浅这一点,很大程度上还是受了严家人的影响。如今看来,他确是没有资格成为大裕的第三代帝君,难怪护国神柱上留不下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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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距皇城不远处的济王府中,济王浩星明仁正与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中年汉子密谈。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搜到?!严侯一向喜欢独自躲在书房里,他的那些秘密也应该就藏在那间书房之中!你确定已搜得彻底,没有任何遗漏吗?”浩星明仁拧着眉头,脸上早已不见了平日的清雅淡泊。
那中年汉子肃然答道:“我确是将那间书房仔细地翻找了一遍,就连桌上的灵牌都没有放过——”
“等等!你说什么?灵牌?”浩星明仁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激动了起来,“不错,应该就是那个严侯夫人的灵牌!我第一次见它出现在书房中时,便觉得有些古怪,可惜当时没有多想——”
他急急对那中年汉子道:“靳明,你可曾仔细查看过那个灵牌?其中可有什么机关?”
那个叫靳明的汉子点头道:“正如殿下所言,那灵牌的底座中确有一个暗藏的内格,不过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浩星明仁的面色一变,“那便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靳明却是摇头道:“我日间一直躲在襄国侯府附近监视,并未见到有任何访客登门。天一黑我便潜入了府内,当时严侯父子正在书房中谈话,我躲在书房外的窗下听得真切,严侯一直在教训那个严兴宝,要他改邪归正,担负起世子之责。
随后严侯就打发严兴宝出去了,而他自己却一直呆在书房里。我从窗缝中看他究竟在里面做些什么,却见他只是半瘫在椅中,眼睛瞪着房门,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我忽然想到,也许他正在等那个来取名册的人,于是便不再犹豫,进了书房,取过他椅上用作靠背的软枕,将他给闷死了。
这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是没有留下丝毫他是被人所杀的痕迹。之后,我就按照殿下的吩咐,将那间书房彻底搜索了一遍。所以说,在我杀死他之前,严侯应是没有任何与外人接触的机会。”
“那灵牌中的物事又是如何不见的呢?”浩星明仁也不禁困惑地皱起了眉头,“以严侯的性格,在严兴宝被放回之前,必不会将手中唯一的筹码交出。而今日严兴宝刚刚回府,按理说严侯还没有机会将那本名册交与旁人啊——”
“会不会是严侯已将名册交给了严兴宝?”
“不可能!他又猜不到自己今日会被人所杀,完全没有必要急着将名册留给他那个蠢笨之极的儿子。而且即便他真的未卜先知,算到自己命不久长,想必也不会将那东西留下,以免给他的宝贝儿子招来同样的杀身之祸。”
“那——会不会是他早就将名册交给了什么人替他保管?”
浩星明仁的眸光一闪,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位七王叔定亲王爷,心中顿时暗呼不妙!因为他隐约记得,当年严侯与定亲王似乎关系不错,而不久前定亲王更是替严侯父子出头,去花府闹了一回。
会不会皇上就是通过定亲王来与严侯做的交易?或者说——,这整件事都是皇上与定亲王共同设下的一个局?!
若果真如此,皇上此刻想必已经知道是自己杀了严侯……
突然间,浩星明仁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蠢了!竟然比他的那个表弟严兴宝还要蠢上许多!
严兴宝只是被人一步一步地诱入了套中,而他却是自己主动地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