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她的尸体还能完好无损地躺在棺椁里?且她为何还是十八岁时的模样?
她再去偏头看了看旁边的棺椁,里头躺着一个同她身形、年纪都差不多的姑娘,只不过,不管她如何凑近了看,都看不清楚那女尸的脸庞。
这真是怪异的紧……
就在此时,那老人捋着胡须,缓缓地说了一段话,那声音极有穿透力,本来在梦中什么都听不到的阮兰芷,竟能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渊儿,为师为你两个算过一卦,你同她合该是天作之合,奈何碰上阴差阳错,本该是一段命定良缘,阮姑娘却遭人设计误嫁旁人,导致你两人的姻缘颠倒错乱不说,阮姑娘与你更是迟之岁月,隔之天涯。”
“可你偏偏不肯放下,为了救她,甚而身陷龙潭虎穴,沦落敌国寇仇……”
老人说到此处,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合该你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宛宛转转之后,这突厥皇室能够逆天改命的灵石,终于是继承到了你的手里……”
“也罢也罢,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明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你四人的命运,重新归到聚头的去处……”那老人说罢,手上掐了个诀,嘴里又重新念起了一段话:
“天与良缘成美眷,奈何阴阳两相隔。
一身神勇经百战,灵石复显佳人面。
血石盟言终不变,黄尘塞草经磨炼。
深情无悔痴不改,重生再来续前缘。”
老人口里振振有词,将那灵石扔入了一个金盆里,苏慕渊与尉迟曜同时划破了手腕,将鲜血滴在了上面。
阮兰芷看着那鲜血沿着手指缓缓淌下,滴落在那块白石上,她蓦地感到一阵晕眩,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她的耳畔,还能听到那苍老的声音:
好事多磨最可怜,春风飘泊几经年。
戎间且有生香地,世上偏留薄命天。
假到尽头还自露,疑从险处更多缘。
毫端尚有余思在,他日新声待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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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该起了,这都快响午了,你还没吃早饭呢。”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这是梦香的声音,阮兰芷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恍然四顾,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杏色轻容纱帐,顶端还悬挂着一颗镂金小球,一股清新的香气不断地从那镂金小孔中飘散出来,正是她亲手自制的“芝兰安神香”。
略略偏头,床前那梅花式样的小几上的汝窑美人觚里,还插着两支粉色的重瓣月季,这是阮兰芷昨天在园子里,亲手剪的两支花。
剑英见阮兰芷醒了过来,终于是松了口气儿,昨夜见姑娘就那般倒了下去,真是骇了她一跳。
梦香将阮兰芷扶了起来,口中不停地道:“姑娘怎地睡得这样晏?你忘记了昨儿个,特地来咱们院子的梅情和梅画两姐妹了?”
阮兰芷闻言,颦了颦眉,波光滟潋的大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是了,她怎会忘记今日阮思娇与李艳梅这两母女要来婧姝院?
剑英见阮兰芷睡了一通夜,也不知是何原因,面色倒是变得比从前红润一些了,于是道:“姑娘,你若是不想见她两个,剑英可替姑娘打发掉。”
阮兰芷抬手抚着额,轻轻地点了点头,昨夜里她开了七星箱,碰了那古怪的血石之后,似乎梦到了很多画面,可仔细去想,却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阮兰芷心道:她的脑子到现在还在突突地疼呢,的确是不适于见那两母女的。
“那阮思娇最是怕剑英的,前两次阮思娇上咱们院子里,都是剑英打发的她。”梦香也不想见那两母女。
“那就劳烦剑英替我回拒了她们,梦香,扶我起来罢。”阮兰芷掀了被褥,支起身子说道。
梦香伺候着阮兰芷起身穿衣,又洗漱打扮,好一番捯饬之后,这才坐回桌前用了几口粥,又喝了小半碗羊乳羹,这才停了口。
这厢将将端起薄荷水准备漱口,那守门的宋妈妈却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姑娘!这次你可不能不见李姨娘。”
阮兰芷闻言,挑了挑绣眉,一个姨娘罢了,她想见便见,不想见便不见,有什么不能不见的?
阮兰芷正要开口,那剑英也是大踏步进来,面无表情地问道:“姑娘,老爷与李姨娘、大姑娘一同往咱们院子来了,你若不想见,我一并拒了。”
什么?连爹爹也来了?阮兰芷心下疑惑,水盈盈的大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心道:这两母女又要作什么妖?
阮兰芷顿了片刻之后,将剑英叫了回来:“慢着,你不用去了,我这就去堂屋迎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