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到了。
即便手中传来剧痛,鲁达反倒更不松手,抬手往上一点,稳稳抓住了这只握着利刃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抬起拳头便砸。
郑智油灯已近,左右皆是军汉,头前更是倒成一片。鲁达不断挥舞着拳头砸着身下一人。
正在鲁达侧后,一个黑影高高举起手臂,手中的短刀映着油灯火光,直往鲁达挥去。
“鲁达,小心身后。”郑智还隔得几步,心中大急,便是这短刀下去,鲁达哪里还有命在。
好在左右汉子们皆看清了情景,更是眼疾手快,兵刃齐出。
短刃被一本手刀架在了半空,离鲁达后背只有几寸。几柄利刃瞬间没入了这黑影的身体之内。
鲁达站起身来,接着油灯微光,左右打量了几下,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掌,双眼通红,口中暴喝:“去把船上的人都抓起来。”
汉子们此时大多还是头晕眼花,却是个个回舱内点灯,甲胄也来不及穿,便带着兵刃往上下层船舱而去。
郑智转身走回自己舱室,鲁达提着宝刀随后便跟了进来,看得两个黑衣倒在地上,上前问道:“哥哥无事便好,可知是何人想害哥哥性命?”
郑智把油灯放到小桌之上,坐到床边,阴沉道:“高俅!”
“娘的,哥哥,咱们回沧州去,去东京杀了这狗贼。”鲁达一手捏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掌,双腿左右暴跳如雷,满身凶戾尽出。
郑智没有接鲁达话语,抬手指着床边一人道:“这厮只是昏死,先绑起来。”
鲁达宝刀几挥,从身边尸体上切下来几条布条,把受伤的手掌简单一绑,走到那昏死的汉子身边,却是未去绑缚。
挥起宝刀便砸,瞬间连出四刀,刀背砸在地上黑衣汉子四肢之上,随即便是一声惨叫。
这汉子四肢骨骼皆断,疼得在地上蠕动几番,左右看了看,口中哀嚎:“郑智,杀了我吧!”
鲁达伸手便把这汉子提了起来,往门外而去。
郑智也出得舱门,来到甲板之上,身后牛大搬来一把座椅,郑智慢慢端坐到座椅之上,抬头看着东方的天际,还是漆黑一片。
不得多时,无数火把燃起,火焰随着海风不断摇摆。
船工们从底层船舱一个一个被押到甲板之上,跪得一地。
上层船舱也慢慢有人被押了下来。
“郑智,我乃东京钦差,大宋使节,你意欲何为?”
郑智抬头看得从上层船舱被几个军汉抬下来的赵良嗣,听得赵良嗣呼喊,郑智也不答话,只是盯着这个被抬下来的赵良嗣。心中却是在想这赵良嗣会不会与刺杀之事有关。
“郑智,你好大狗胆,你狗胆包天,你。。。。”赵良嗣四肢皆被军汉牢牢抓住,抬在半空,只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显然是这赵良嗣躺在床上被几个闯进来的军汉吓得一跳,言语之间不配合,便被几个军汉直接抬了下来。
鲁达几步迎上前去,对着赵良嗣呵斥道:“你这狗东西,今夜是有老天保佑我家哥哥,洒家早就杀了你这狗官,扔进海里喂了鱼虾。”
鲁达似乎也看出这赵良嗣对自家哥哥并不待见,头前还顾忌郑智的态度,此时已然暴怒,哪里管得什么钦差使节。
“郑智,你如羞辱与我,把东京官家置于何地,把蔡太师童枢密至于何地?”赵良嗣倒没有被鲁达话语吓住。
郑智懒得去与赵良嗣打嘴仗,只是抬手往身边指了指,开口与后面牛大道:“再搬一张椅子出来。”
赵良嗣被几个军汉放在了甲板之上,听得郑智差人去搬椅子,对着郑智一拂袖,怒道:“哼,郑智,今日之事,你不与我一个交代,等回了东京,本官必然不与你善罢甘休!”
郑智抬眼一瞪:“你待怎样?”
可见郑智此时也是心有怒火,命都差点没了,还顾忌什么善罢甘休的事情。
赵良嗣抬手指着郑智,气得浑身发抖,只道:“你。。。你。。。。回了东京,便让童枢密夺了你的兵权,贬了你的官职。”
此时牛大搬出一张座椅,正要往郑智身边来摆。只见郑智摆摆手与牛大道:“搬回去,让这东京来的马枢密站着。”
郑智话语称这赵良嗣为马枢密,显然就是讽刺,马植是这赵良嗣的本名。
“郑智,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在这汪洋之上,我奈你不得,回了东京,必教你哭都哭不出来。”赵良嗣反倒不如之前那般盛怒,语气中皆是狠辣,便是要郑智一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