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轮回去了,就算是有皇帝的旨意,恐怕他也不会违背本心,来救治齐念。
更有可能……她这次的劫难,便是国师亲手所为。
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实也不是她病得昏昏沉沉胡思乱想,是有一定的根据在其中。
首先国师对田淑妃母子是绝对有敌意的,否则在十几年前他也不会煽动民心,非要至李锦见于死地。不管是出于他的私心还是被人收买任命而为,齐念既然多次站在他的对立面与李锦见生死相随,那么想必也会被他视作一党,可以一起收拾了。
眼下这十分棘手难办的情况,可不正是他亲自出手的下场么。
此时阿瑶出去抓药煎药去了,华章去找李锦见又还没回来,齐念把自己的手臂扎得跟刺猬似的可不是白扎的,她虽因咒术而变得十分嗜睡,却被沾了药物的银针压制着脉络,反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将衣袖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幸而外裳宽大,这又是冬日里穿的多,只要不动她,想来是不会知道她给自己施了针的。
这倒是不怕被旁人知道,就怕被李锦见知晓了,他跟随在沈灼华的身边虽一直都不学无术,对这些医理却也是明白些皮毛的。
毕竟强行阻止身体的困顿之意施以针灸,这是非常伤害自身元气的。她怕他见了担忧,不仅于事无补,而且扰乱心绪,反倒不妥。
她趁着自己这脑袋尚还清楚,便好好的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捋一捋,说不定捋顺了,便能追寻到蛛丝马迹。
首先在数次与那位国师在皇宫里相见之时,他那一句“往生之人本不该留在这世间”便已然将齐念的心绪全然搅乱了,从而便导致了后来她面见皇帝之时,脱口而出便是自己心中所想,竟连半点儿筹谋曲折都不曾有,惹得皇帝的面色也十分的难看。
如若此事确实是国师所为,那么便很有可能,他是奉了皇帝的命令,而不是因着一己私欲。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想多付国师,便要艰难很多。
毕竟他的身后是皇帝,普天之下当真还没谁能与皇帝相抗,即便是身为皇子的李锦见都不成。
思及此齐念不由轻叹了口气,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将藏在里边的银针都掩盖的毫无痕迹。
等到华章带着李锦见匆匆而来之时,她已然吃过了阿瑶亲自熬成的那两副药,此时虽说症状不减分毫,但看着她精神已然好了许多,面上也重现了几分红润之色,不再是那样十分病态的苍白了。
齐念也将袖中的银针全都稍稍拔起了些许,虽然胸腔之中的心跳依旧声如擂鼓,但比起刚刚苦苦强撑之时,已然好了太多了。
李锦见满面的焦急之色,连半分礼仪也顾不得了,便径自长驱直入,将守在外边的丫头们都吓了一跳,顿时便骚乱了起来。
华章紧跟在他身后,双眸十分威严的扫了她们一眼,只低声吩咐道:“谁若是敢乱嚼舌根,谁便不必再在华府待下去了。”
说着他便也进去了里屋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