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的目光一沉,此时若是再与追兵周旋不能好好的医治他的话,他定然熬不过今夜,必死无疑了。
她心中思量着,手里却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怀中的所有药瓶,先将能用的都用了,若是再迟疑的话,她便要扛着一具尸首逃命了。
之前在马背上匆忙为他所用的止血药压根没起到效用,全被奔流的鲜血给冲掉了。这会儿齐念倒是能腾出手来,先将药粉敷上,再撕下自己的一片裙裾勉强充当纱布给他裹好伤口,便也就慢慢的将血止住了。
显然这便是让李锦见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他的血被止住以后,那声如擂鼓的心跳也渐而恢复了平静,侧耳倾听倒好似若有若无了起来。
这若是搁在平日里,齐念定然会担心是否矫枉过正又添了别的毛病,但此时却是顾不上这些了。她填补了这个血窟窿,复又用力撕下了裙裾,敷药,裹伤,倒是一气呵成的将他腰腹上的剑伤也给处置了。
直到此时,他的手才不那么冷冰冰的,面上也褪了几分惨白之色,渐渐的有了些生机了。
齐念将手伸入了他的衣袍里,一边仔细的挨个儿的摸过了穴位,再深深的刺入一根沾了药剂的银针,一边留神着他的脉搏跳动,终于在最后一根银针扎入他头顶的百汇穴之后,他终于轻哼了一声,双目骤然睁开,醒了过来。
齐念几乎便要喜极而泣了,他只有全然清醒着,才能捱过这一夜,才有活过来的机会。
李锦见无意识的瞪着双眼片刻,这才微微转动了眼珠子,声音都沙哑的不像话了,“念儿……念儿?”
齐念见他醒了,这才在周围摸索着将自己的弓箭都捡了回来,听他在喊她,便忙又爬了回来,伸手便摸上了他的脸颊,“我在呢,你别怕。”
她的声音听在耳中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竟比李锦见还有更加沙哑难听几分。
李锦见此时是除了双眼哪里都动弹不得,他静默了半晌,才黯然道:“你受伤了。”
齐念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侧身吐出一口血沫来,这才恢复了往日里的低柔声音,“我没事儿,不过都只是些小伤。倒是你,快把我吓死了。”
李锦见眸光闪动着,好似再要说些什么,却被齐念伸手一把按住了口。
她凑了过来低声道:“有人来了,你别说话,先装死吧。”
李锦见不解的看着她,但很快便传来了众人脚步与怒骂声叫嚷声,他本想回头去看,但齐念的手已然盖到他的双眼上来了,便也就只好顺势闭上了眼。
这只手格外的柔软,而且温暖。
来人一听便知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三三两两的举着火把,倒是将片山林全都照亮了。
这段下坡路齐念抱着李锦见滚得很快,是而陡峭得都不能行马,他们便也都是徒步追着跑过来的,此时个个面色都很红里透着黑,脾气不好的当场已然破口大骂了起来。
齐念一手按着想抬头去看的李锦见,一边冷冰冰的看着他们,做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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