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反应的机会,只快步奔向了床边,阴沉着面容一言不发便拿起了华玹搭在床边疲软无力且格外消瘦的手腕。
四姨娘最先反应过来,尖叫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齐念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闭嘴!你是想让你儿子活不过三日么?”
这话令在场的两个最爱华玹的女人不禁都面色凄惶,妙嘉再也忍不住了,直奔到床前一叠声的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驸马——你为何变成了这样?”
她被皇帝诏令强迫着离开公主府之前,华玹不过是被打伤了脊背,就算看上去有多严重,也不过只是皮外伤而已。
如今不过短短半月的光景,眼前这人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面色低沉灰暗,依旧卧床不起便也罢了,养伤养着竟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好似经历了一场大病似的。
许是自知时日无多,又或是没将齐念放在眼中,华玹倒是没有胡乱挣扎,只十分冷漠的看着妙嘉,“你来做什么。”
妙嘉自然张口无言,只苦涩道:“我放心不下,便想着来看看你……”
“皇上圣旨亲宣你回宫,如今没有旨意你倒是偷偷跑出来的。”华玹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将憔悴的面容转向了另一边,话语更是十分冰冷,“你若是嫌我死的还不够快,大可在此胡闹不休。”
本就强忍着泪意的妙嘉顿时泪流满面,止不住了哽咽了起来。
齐念这才放下了他的手腕,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森然道:“你哪是旁人可以害死的,分明是自己作死,旁人拦都拦不住。”
妙嘉不禁出言阻止她再口出恶语,“玉萧……”
“公主,你难道不想知道实情么?”齐念平生最是讨厌华玹这样自以为用心良苦,实则不相信自己的爱人能与自己同甘共苦的人,所以此时揭穿起来也是毫不留情,“我这位二哥不过是身患奇疾药石无灵,他觉得自己已然命不久矣,所以不愿拖累你罢了。”
华玹此时的面色,可是无与伦比的难看。
显然四姨娘也是被他蒙在鼓里,她与妙嘉不由面面相觑,无比的震惊。
齐念本想着华玹这苦心隐瞒了许久的秘密被她一言挑破,他肯定都恨死她了,却不曾想,他不过只是十分倦然的看了她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病症当真很是奇怪,起初不过只是头疼脑热,华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请来大夫略瞧了瞧,开了两副治风寒的药吃了下去。
只是这药显然没有半分用处,再过了几日后,这普通的风寒之症竟愈加严重了起来,将人折磨的卧病在床难以起身,请了许多大夫吃了许多药都不管用,往日里那样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的一位翩翩公子,不过数日的功夫,竟成了个死气沉沉的病秧子。
那时华玹便已然心知不对,但实在是无药可医,连宫中的太医都惊动了,依旧无法。
幸而那段时日妙嘉并不在公主府中,只随着宫中的各位娘娘去了国寺祈福祝愿,一去便是半个月,正巧不知华玹忽然生病。
他们夫妇素来便如胶似漆恩爱有加,华玹因着担心爱妻为他的病而日夜担忧,是而将此事给隐瞒住了,是吩咐大夫给他开了些颐神养气的药,再暗中悄悄的看病,便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