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要活,蜀王不给她活路?
谢桥笑了,眼底神情意味难明:“你该知道,我唯利是图。”
“我知道。”蜀王妃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泛白,狠下心道:“我帮你,将他彻底踢出夺嫡之争如何?”
“不够。”谢桥摸不准蜀王妃的心思,她与蜀王一条船上的人。贸然找她,愿意帮她对付蜀王,怎么想怎么令人不放心。
蜀王妃咬牙:“你要做到哪一步?”
谢桥哂笑一声,不语。
“赶出京城?还是……”
“蜀王妃,您何时如此心慈手软了?赶出京城?待他卷土重来?”谢桥讽刺,冷声道:“这世间,只有死人才令人安心。”
蜀王妃手指一紧,似乎没有想到谢桥想要赶尽杀绝!
“明秀,送客。”谢桥揉着酸痛的腰椎,站起身,朝内室走去。
“你等着!”蜀王妃心中早已预料谢桥会有如此要求,只是蜀王与她并无多大仇怨,燕王那等恶事做绝的人,都留他一命,为何到蜀王便容忍不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若是不答应,不与谢桥结盟,只怕她回去便面临下堂,这一生又有何指望?
蜀王一心被美色所惑,皇位?
春秋大梦!
横竖是死,用他一命换她,也算这些你他落魄自己对他的不离不弃!
“希望郡王妃说话算话!”蜀王妃留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谢桥望着晃动的帘子,眼睫微微一颤,目光逐渐幽深。
蜀王妃最后所言,表明她的决心。
眸光流转,谢桥眉头微蹙,不明白为何蜀王妃突然与蜀王反目!
“蓝玉,你去查蜀王!”谢桥不放心,担心蜀王妃心怀不轨,拿她当枪使。
“是。”蓝玉匆匆离去。
夜里,蓝玉回来,将蜀王府的消息调查来。
“主母,蜀王要娶陆芷柔,劝蜀王妃让位。”蓝玉将蜀王府里的事,回禀给谢桥。沉吟道:“属下觉得蜀王妃是认真的。”
谢桥眉疏目展,颇有一丝兴味道:“蜀王只怕未曾想到蜀王妃因此要他性命!”
“主母,您当真让蜀王死了?”蓝玉以为谢桥对蜀王妃说的那一番话,不过是玩笑,哪知是认真的!
谢桥的确是试探,直到确认蜀王妃是认真的,却不打算阻止。
她只是推了蜀王妃一把而已,以蜀王妃的脾性,即便她不说,早晚会动邪念。
“她得逞了,送她离京。”谢桥并不心慈手软,早晚有一日会与蜀王在对立面,她只好彻底挖掉这一颗毒瘤。心总如此想,谢桥与秦蓦通口气,看他如何决定。
秦蓦目光寡淡,撂下手中公文:“留他一命。”
谢桥眸子一紧。
“我会让他离京,他执迷不悟,由他去。”秦蓦看着她变了脸色,戏谑道:“不是由我决定?”颇觉好笑,大手把她的脸拉回来,手臂圈着她的腰,吻着她的唇,轻轻地啃咬两下。
谢桥咬他一口。
秦蓦眼眸微眯,撬开她的唇齿,伸进去,勾缠吸吮,霸道的侵略她娇嫩的唇舌。
谢桥被他亲的喘不了气,身子发软,摊在他的怀中,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好一会儿,方才脱身。
秦蓦抵着她的肩窝,微闭着眼,哑声道:“我心中有数。”
“嗯。”
——
两日时间,晃眼便过去。
沈香惠给姬恒的那封信,的确在两日里,送到余海。
只可惜,终究来迟一步。
余海。
郑亦修从总督府回来,饮了几杯酒,微醺。
寒凉的冷风,吹刮在脸上,整个人清醒过来。
望着夜空,清凉月色映入眼眸,漆黑的眸子里折射出亮光,如缀繁星。
浓密剑眉,缠绕着一抹愁绪。
仰倒在马车上,仍有冷风灌进马车里,反手探进壁柜里,摸出一叠宣纸。
上面全都是由京城寄过来的信,皆是关于沈氏,细微末梢,细致地陈列在纸张上。
自然也漏不掉沈香惠与姬恒之间的‘亲密’接触,胸口堵得慌,郑远修猛然将宣纸揉成一团,朝外抛去。
转瞬,后悔了。
“停车!”
马车未停下,郑远修便跳下马车,将滚落在地上的纸团捡起来,一张张铺平。目光怔然地盯着沈香惠与姬恒之间的事,越看越难受。不想看,却又着魔似的移不开视线。
他始终难以相信,沈香惠会有一日,成为别人的女人。
在其他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只要一想那个画面,他便觉得自己要发疯!
他想要不顾一切去京城,将沈香惠禁锢在身边。
可,他成亲了。
双手猛地搓着脸,郑远修将宣纸胡乱塞在壁柜里。
回到府中,管家将信递给郑远修:“少将军,京城来的信。”
郑远修淡淡一瞥,猛地视线落在信封上娟秀的字迹上。
沈香惠!
拿着信,郑远修迫不及待的撕开,几次都没有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三五两下,信封撕碎,抽出信纸,一目十行。
深邃冰冷的眸子,陡然一沉:“备马!”
管家道:“少将军,夜色已深,您去何处?”
郑远修一句话未说,快步去马圈,牵来战马,融入夜色之中!
而他走出余海城门的一瞬,另一封信,送到他的府中。
错身而过。
而余海另一端,一座宅院里。
一道身影盘腿坐在树下,白衣随风飘飞,风声呼啸,琴声淙淙。
柔软悠扬的曲调自修长的指尖流淌而出,似冰雪消融,万物回春。寒冷的夜色中,仿似有温暖细流静静淌过心底,不觉严寒。
身后的女子,痴痴盯着他的身影。
清冷月色透过枝叶滑落,稀稀疏疏落在琴弦上,随着他的拨动,绽出莹亮的光泽。忍不住,上前一步。
琴音戛然而止,男子侧头望来。
他的面容浸润在融融月色下,鬓若刀裁,眉如远山之黛,眼似秋水桃花,波光潋滟。
女子盯着他的如玉面色,呆楞住。
“你来了。”玉倾阑轻抚轻如云絮的袖摆,嘴角挂着漫不经心地笑:“夜深了,回罢。”
“啊?哦。”女子失落的看着他,没有移动半步。
玉倾阑优雅的起身,云袖如水般倾泻逶迤在地。她的目光太灼热,不禁微微皱眉,目光冷淡,嗓音微凉:“顾云筝,你想让你父亲来接?”
顾云筝鼓着腮帮子,看着他不为所动,冷淡疏离的面容,垂头丧气的低垂着头:“你都说夜深了,为何不送我回去?余海这般乱,若是碰上劫匪,我,我该怎么办?”
玉倾阑眉眼疏冷:“白翎,送顾小姐回去。”
“诶,倾阑哥哥,父亲让你多多关照我,你怎得能让一个奴才……”顾云筝想缠着玉倾阑送她回去,触及他冰冷的眸子,宛如千年不化的积雪,渐渐消了音,委屈地瞪着他。
玉倾阑收回视线,抱着琴,拾阶而上。
顾云筝鼓起勇气,手拉住他的袖摆。
玉倾阑脚步一顿,挣脱她的手,清润的嗓音淡淡响起:“顾小姐,近些时日我不在府中,你莫要再来。”
“可是,我父亲……”
玉倾阑冷冷打断她:“我会禀告令尊。”
顾云筝眼中含泪:“倾阑哥哥,你是讨厌我么?”
“嗯。”
顾云筝看着一道白影,越走越远,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跺了跺脚,太可恨了!
白翎道:“顾小姐,请。”
顾云筝瞪他一眼,失魂落魄地望着玉倾阑离开的方向,心有不甘的离开。
“白翎,倾阑哥哥他有钟爱之人么?”顾云筝觉得玉倾阑都二十有五的人,身边没有一个女子,太洁身自好,像苦行僧一般,日子过得枯燥而乏味。
又像个呆子一般,不懂女人的心思!
从他嘴里听句好话,有这般难么?
讨厌她?
她还不要喜欢他了呢!
“没有……”白翎忽而想起书房中的画像,点了点头。
顾云筝觉得她听见心碎的声音了,瘪着嘴道:“倾阑哥哥喜欢的是谁?那女子美么?”
“顾小姐,您别问了,奴才也不知。”白翎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顾云筝咬了咬唇,杏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坐上顾府的马车:“白翎,明儿记得给我留门!”
白翎头痛,今日给她留门,公子待会与他算账呢!
明日——
他能活到明日么?
白翎看着顾云筝终于走了,松一口气,脚步轻快回书房。
便见一道黑影飘入书房。
白翎止住脚步,守在门口。
书房中,玉倾阑搁下古琴,站在一副画像前,指尖拂过她清秀的眉眼,嘴角微微上扬。
视线落在柜子上,上面放着拨浪鼓,陶响球,九连环等等小孩子的玩物。
地上还有他做的小木马、风筝。
待他回京之时,她该生了……
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书房之中,冰冷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主子,郑远修快马离开余海,在回京的路上。”
玉倾阑目光陡然一冷:“拦截他!”
忽而,快步朝外走去,打算亲自去拦住郑远修。
“主子,荣亲王的人在余海,大肆搜找您。您不能出面,由属下去。”黑影说罢,便飘出去。
玉倾阑眉目冷冽,郑远修是驴性,他的人怕是拦不住。
想到余海搜找他的人,眉头狠狠一皱,郑远修是引他出动的诱饵。饶是如此,终究是追出去,以免郑远修坏了大局!
果真,玉倾阑一现身,清冷的寂静的街道,数道身影出现,将玉倾阑团团围住。
“世子,王爷请您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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