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一说就立马明白了。
用过晚膳后,宋福宝觉得浑身骨头酸,兴许是乏劲慢慢上来了,可这个点要是睡着了,按照她的生物钟,半夜就得醒过来,明儿一整天还有硬仗要应付呢,她可不能令作息时间紊乱。
想到阎嬷嬷临走前交代的事,宋福宝将那本《宫规》拿来,翻了翻看到上面果然都有标注,但仔细看,纸张泛黄,该是不少年头的旧物了。
指尖在纸页上缓缓拂过,粗糙的质地,有些扎手。
她抽出手,一页一页翻起来,想到三日后阎嬷嬷会抽查,她可不觉得……那位笑面虎般的老人家会轻易饶过她。
想着,睁大眼专注的看,她努力集中精神,恨不得把这些繁琐闹人的宫规给一目目一条条都给植入脑中,根深蒂固。可惜,万千学子里她不过在中游上下浮动,发挥再好也不可能将这厚厚一叠的书给看全,她看了会,就觉得眼中的字开始飘浮起来,竟有重影的迹象。
不自觉间宋福宝仰坐在了躺椅上,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垂着,一副魂游天外眼见着就要进入梦乡。
芸秋站在边上给宋福宝扇风去热,低头的视线刚好错过宋福宝的神情,只能看到小主子偏拉着脑袋,垂眸盯着手中捧着的书籍。哪想突然间,小主子手里的书籍啪嗒一声掉了下来,砸在小主子的腿上。
芸秋哎呀一声。
宋福宝也随之醒来,她打了个激灵颤,浑身抖了抖才勉强抬起眼皮来,看向芸秋:“怎么了?”
芸秋看着宋福宝分明困顿不已,劝道:“小主子可是困乏了?您瞧着一脸倦容,今日下来也是累极了,小主子赶紧去睡吧。”
宋福宝伸展了一下腰肢,她确实累了,累得不自觉中,盯着手中的书都睡着了。
但这一个激灵颤,令她清醒不少。
宋福宝摇了下头:“这时候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芸秋,你端盆凉水来,我洗把脸就好些了。”
芸秋一听,手里绞着,似乎极是心疼:“小主子……”
宋福宝抬眼瞅了一眼芸秋,看出她眼中的情绪,便笑了声道:“三日后阎嬷嬷还得考我呢,我若是十道里九道答不出,那多丢人哪。”
“小主子年纪小,记不住那么多东西很正常。再者就三日功夫,委实是在为难小主子……”芸秋在为她抱不平。
的确,对于一个十三岁的豆蔻少女来讲,这种复杂难懂的宫廷礼仪确实很难记得住。
但是,她未来皇后,即便是个傀儡皇后,但要是表现得过于差劲白目,宫里头那些嘴碎的人还不指定怎么嚼舌编排她呢。
她从来不觉得不劳而获是好事,身份摆在这里,她有她必须承担的责任。
不说结果,至少过程要先做到问心无愧。
宋福宝看向芸秋:“我晓得……芸秋你是为我好。”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漏壶,才继续说,“现在才戌时一刻,待到了亥时,我就会准备睡了。”
眼见她一副铁了心要继续读的模样,芸秋心头说不出滋味,分明以小主子身份,完全用不着这般折腾自己……
芸秋终归是个奴婢,既小主子心中已有决定,芸秋劝也劝过了,便不再多言,只按照宋福宝的吩咐端来一盘凉水。
干毛巾放入盆中,过湿后洗过脸,倒醒神不少。
宋福宝舒了一口气,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幸好还依稀记得是看到第几页左右,翻了翻,找到记忆里的内容后才继续看。
芸秋守在宋福宝身旁,此刻天色彻暗,天也渐渐生了凉意,不需要扇风,便收了折扇,安静呆在旁侧,随时听候差遣。
宋福宝瞧了一会,些微头晕目眩的感觉冲上脑子来,她不由地伸出手指按在额头上。
“小主子,奴婢来吧。”芸秋温柔的声音传来。
宋福宝还不等说些什么,一双手已上轻柔覆上她额侧穴上,慢揉轻按,力度适宜一会儿头脑里的丝丝难受就被消除干净了。
宋福宝继续认真看,嘴里不时轻轻念着,这是她记忆时一种习惯,在口中读一读就能加深些记忆。
她不时看向漏壶,眼见临近亥时,终是合上手中的书,舒了一口气道:“明早再继续吧。”
芸秋点头,嗯了声便转身打算替她拿来睡衣更换好后准备就寝,却不想刚走出殿外,便远远看到一群人从长廊上走来,眼帘之中尽是触目惊心的明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