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王爷与元王妃现居之处,乃是位于海境城外一座平静却不失繁华的小镇。
海境城临着历丰港,占着天时地利的便利位置,尽管朝廷禁海百年,也阻止不了商人们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铤而走险。
历丰港的存在本就违反皇命的,但是百余年来每一任派遣至当地的朝廷命官都对历丰港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这已经成为海境城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甚至凌驾于王法之上。
敢于出海并且已成气侯的海商必然拥有能够支持远洋航行的商船,而在那惊涛骇浪之中历练出来的商队已不仅仅是商人。经历过海洋的波澜诡谲,经历过穷凶极恶的海盗洗礼,能够存活下来的船队堪比一支悍然军队。
历丰港是这些人赖以谋生的栖身之所,是他们富贵发达的根基所在,这么多年以来凡是敢打历丰港的主意的官员,没有一个活着离开海境城。
而知情识趣的地方官,却能收获丰厚无比的油水孝敬,任期一满,风风光光地调任高升,里子面子都有了。
从那些大海商的手指缝里漏出来一些,都已足够他们这一辈子繁荣富贵。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因此海境城历来维持着这种微妙不可言说的平衡之道,已逾百年。
历丰港原本属于所有海商。海境城内外有十几户家底丰富的大海商,一齐把持着历丰港的所有权,其中尤其以三家海商势力最大,武力最强,在长逾百年的争斗之中此消彼长,却始终无人能够将其他两家彻底打压。
这种三足鼎立的局势在十多年前被一个少年彻底瓦解。
横空出世一般的神秘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家势力最大的海商一举打落尘埃,再无回击之力。
而历丰港也终于迎来了它第一个真正的主人。
层层叠叠的帆布渐次收起,大船缓缓地停靠在码头里。
萧御跟着谢景修一道踏出船舱,冷不丁被码头上乌压压一群人肃立相迎的盛况吓了一跳。
谢景修甫一露面,码头上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便殷勤地上前几步,俯身行礼道:“恭迎殿下!不知殿下今日离岛至此,仓促相迎,不周全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萧御见那男子衣着富贵,不似一般的仆从下属,却对谢景修如此恭敬殷勤,却不知到底是何身份。
谢景修面色仍旧淡淡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萧御便见那年轻男子面上现出一丝紧张,似乎十分害怕谢景修的样子。
“殿下可要回府暂歇?殿下虽不常住城中府邸,属下亦未敢有一刻疏忽,一直命人仔细打理,时刻恭迎殿下。”
谢景修道:“不用。你带人退下吧,不用近前伺候。”
年轻男子惟惟诺诺地带着一帮人离开了码头。萧御看他举止,除了面对谢景修时谦卑得过分了些,指挥那些仆从时倒是挺有气势的,应该也是久居上位的人。
“那人是谁啊?”萧御好奇道,“为什么这么怕你?”
谢景修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捏了捏。
“还有功夫关心别的男人,看来本王昨天晚上还不够努力。”
萧御大窘。
睿王殿下时不时地就爱演些恶俗又落伍的言情戏分,简直让人不知道如何应对。
如果睿王殿下会上网,大概会取个什么“冷月孤星”之类的网名……
那年轻男子虽然离开了,码头上却早已备好豪华马车。谢景修拉着萧御上了马车,一队贴身护卫变戏法似的一人弄来一匹高头大马,将马车前前后后地拱卫在包围圈里。
一切完成得都十分迅速利落,谢景修吩咐一声:“却玉乔镇。”
玉乔镇就是元王爷和元王妃现在所住的小镇。
从下船开始,一路行来,萧御发觉谢景修对历丰港和海境城里的海商势力的掌控力度比他从前以为的要有力得多。
在谢景修面前,只怕这海境城的知府也要后退一射之地。
怪不得朝廷总企图派人打无名岛和谢景修的主意。
马车一路不疾不徐地驶着,一个时辰后便到了二人这一次的目的地,玉乔镇。
不知是谁通知了元王爷和元王妃,萧御和谢景修一下马车,便看到二人带着一众仆从已经等侯在大门边上。
一见谢景修出现,元王妃便有些忍不住,面上现出几分思念和急切,被婢女扶着才勉强没有激动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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