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跃看他衣着打扮似乎是个行脚商人,正欲问他为何叹,却只听此人已唏嘘道:“都是北边过来的,唉,每年都是这个季节,每年都要很多人遭罪……”
韩跃微微一呆,心中渐渐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目光闪动一下,凑中年汉子身边问道:“这位大叔,在下听您这话里意思带着怜悯,似乎知道这些人来历啊?”
“唉!我自然是知道的……”中年汉子叹了一声,他脸上带着丝丝悲痛,伸手一指那些衣衫褴褛的行人,道:“这些人都是北边来的,有河北道一带的,也有山西雁门一带的。唉,总之都是些可怜之人,老天爷把他们生在了不好的地方,土地贫瘠,旦夕遭罪。”
韩跃目光再次一闪,隐隐明白了。
无论河北道还是雁门关,那可都是大唐与突厥接壤之地,这些衣衫褴褛的逃荒者既然背井离乡,恐怕是北方狼族又要叩边了。
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不高。
大家都是汉家同胞,老百姓骨子里又重情淳朴,看见这些逃荒之人可怜之色,人人心中都生起一股悲愤。
“可恨!”人群中忽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咬牙切齿,他眼睛望着逃荒之人,双手紧紧攥起拳头,愤然道:“突厥年年叩边,杀我百姓夺我衣食,此恨绵绵,当真不共戴天!”
这人虽然身穿书生儒服,但是布色却洗涤白,显然是个寒门出身的子弟。韩跃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正欲走过去聊上一聊,却见这青年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去追那些逃荒之人。
人群里有一个老汉似乎是这青年父亲,见儿子转头往回跑去,急切喊叫道:“阿蛋你去哪里?咱们不是刚从长安出来么,你又回去做什么,莫非有笔墨忘记买了?”
那青年足狂奔头也不回,空气中遥遥传来他悲愤的叫喊:“阿爷,突厥杀我同胞辱我百姓,孩儿只恨自己经年读书手无缚鸡之力,我虽不能上战场杀敌,但是帮一帮这些落难之人总是可以的。”
他父亲呆了一呆,望着儿子奔跑着追上一群逃荒之人,从那群人中帮一个妇女抱起小孩,老汉沟壑不平的脸上忽然露出自豪。
“您们看看咧,这是俺刘老汉的阿蛋,读书懂事哩……”老汉咧着大嘴笑呵呵道,他也不回家了,追着儿子的脚步一路而去,也要帮一帮那些逃荒之人。
剩下的赶路者面面相觑,人心都是肉长的,忽然先前那个中年汉子一声喊,大声道:“娘个蛋,咱们还回屁的家,大家都帮一把手去。”
汉子似乎在这群人中很有威望,有他招呼,人群里顿时响应,众人呼啦啦调转方向,全都去追逃荒之人。
眨眼之间,原地竟只剩下了韩跃自己。
这一番场景,简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所谓********大唐老百姓骨子里的忠厚纯良,在这一刻忽然深深感动了他的内心。
“也许,我该做点什么!”
他喃喃自语一声,仰头望了望天空,脸上渐渐升起一丝坚定。
心神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