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疯狂

跟俺一起干活的周甲。俺食量小，倒是刚刚吃饱。只不过俺刚问过你，咋觉得味道不对，你回答俺这是你的秘制法子。“又有一个男人说话。

    ”那个，两位兄弟，对不住啊，今天上午人太多，俺太忙了，所以没记住。不过，你们不会都是刚刚吃的了吧？咋又过来了，是没吃饱，要再吃一碗么？“小兰氏听说这俩人都是吃过了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吧？

    那带头的渔家汉子周甲哼了一声：”你问俺们咋又过来了？俺们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了！“

    小兰氏一听”算账“两个字，心中顿时一颤，不过却也还是硬撑着面子：”找俺算账？你们跟俺有啥账可算的？俺卖鱼汤泡饭，你们吃鱼汤泡饭。你们把钱给俺，把东西了吃了走了，咱们就没关系了啊，有啥要跟俺算的……“

    那周甲是个有脾气的，听了她的话，顿时就不干了：”小兰氏，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只要俺走出这摊，就算是吃你鱼汤泡饭吃坏了，也跟你没关系了是吧？“

    小兰氏当初之所以去霸占司夕田的摊位，一方面是她跟司夕田不对付，另外一方面，也是看好了这地方的开阔，只要摊位摆出来，周围肯定能看到。

    之前，她是十分满意这个摊位，正是因为这个位置，才让她在上午的时候打败了司夕田。而此时，她却是无比后悔选了这个位置。因为，这些人来找她麻烦的画面，也都清清楚楚的传递了出去，再加上周甲的那大嗓门，也是惊动了不少人。

    那些喜欢看热闹的渔民们不一会儿就赶了过来，把小兰氏的小摊给围了个团团转。

    前两天司家的小摊也出过这样的事儿，不过最后查出来跟司家没关系，是这小兰氏的相公搞的鬼；今天小兰氏这边也出事儿了，不知道是这小兰氏跟她丈夫都不是好东西，还是说司夕田这丫头故意报复，找人当托来折腾这个小兰氏报仇？

    不管咋的，他们都有热闹可以看了！

    小兰氏这会儿可着急了，这些人明显是来砸场子的。莫非是那鱼出了问题？可她买的也就是昨天的鱼，在做之前还用醋给洗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啊？

    恩，说不定还是司夕田那个死丫头见生意不好，故意找人来破坏她买卖的呢！不行

    她不能上当，也不能慌乱，一慌乱肯定会露出马脚来！

    想着，小兰氏挺了挺腰杆：”周甲，你说话是要有凭据的！你说吃俺的鱼汤吃坏了，俺还说你诬赖俺呢！你现在就站在这里，啥事儿也没有，凭啥说你吃坏了？“

    ”俺……俺吃了你的鱼汤泡饭两刻钟就开始拉肚子，你说俺是不是吃坏了？“周甲气得一直握拳头，如果这小兰氏不是女的，他肯定要上去揍人了。这会儿，他总算相信那个在码头干活的陈三兄弟的话了，这司夕雷夫妇没个好东西，他就不应该贪便宜来吃他们家！

    拉肚子？这可不妙啊！难道说这个膀大腰粗的汉子也跟自己一样，对这样的鱼虾过敏？

    小兰氏心中犯嘀咕，但嘴上却依然不肯承认：”瞧你这话说的，拉肚子的原因多了，可不光是吃坏了，凉到了也是有可能的啊！再说就算你是吃坏东西拉肚子了，可从你吃了俺的汤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时辰了，你咋就能说是因为俺的鱼汤？说，是不是那司家的臭丫头派你来故意埋汰俺的吧！“

    听了小兰氏的话，周围的人群们议论纷纷，偏向各有不同。

    ”俺相信这个小兰氏的，俺刚刚也吃了这鱼汤泡饭，你看，俺现在这不是啥事儿都没有么！“说这话的是孙老六，算是司夕雷的朋友，也是一个孙财的远房亲戚。

    ”闭嘴吧孙老六，谁不知道你跟着小兰氏相公关系好？再说，你才吃了不到一刻钟，就算是有事儿也还不知道呢！“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这周甲是不是因为吃了小兰氏的鱼汤泡饭成这样俺不知道，不过任谁这样了，先怀疑的不都是吃的东西么，小兰氏有必要这么激动么？那天田田姑娘被冤枉，可不像她这样，跟个泼妇一样。“这次开口的是许荣，他是刚从司夕田那边吃完回来。

    许荣的话，倒是把不少人给带醒了。

    ”是啊，这小兰氏的反应有点太过激了，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人家还没发呢，她倒是先恼了，像是有鬼的。“

    ”俺也觉得，人家说吃她的东西吃坏了，一般人不都应该先问问到底咋了么，她好像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是想撇清关系的样子……“

    ”还有，我刚刚听见她质问周甲是不是那司家姑娘派来故意埋汰她的，我倒是觉得，她不是为了说给周甲听的，而是为了说给咱们听的。让咱们觉得这事儿是司家姑娘搞得鬼。“

    ”呵呵，她要是真的这么想，那可就错了。先别说司家姑娘能不能干这样的事儿，周甲和那个陈三，可是咱们这湖滩上出名的正直和暴脾气。俺可是看到了，从这个小摊上吃完了就回渔船了，正准备下湖打渔的时候发现的肚子疼，才要来找这小兰氏算账的……“

    ”可是周甲和陈三关系不错，那天周家打渔没在，陈三差点被司夕雷害死，他会不会是给兄弟报仇的？“

    ”那陈三和周甲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怎么会找一个女人的麻烦。俺看着肯定是这个小兰氏有问题……“

    ”你们不知道吧，这小兰氏现在摆摊的地方，原本还是人家司家姑娘搭起来的。她昨天占了，今天接着占不说，还跟人家学卖鱼汤泡饭，最后还无赖人家找人陷害她，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可不是么！“

    ”……“

    听着大家的议论之声，小兰氏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后来干脆就哭了起来：”你们这是干啥啊！都欺负俺一个妇人家是不是？你们说说，俺开这么一个小摊儿容易么俺？俺知道，你们是觉得俺相公不对，可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能针对俺吧！“

    看着面前的一帮男人被她哭的不敢继续说话了，她继续哭道：”俺男人离开司家之后，俺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就想干点营生自己更生，也顺便能帮帮大伙，让你们吃上一口热的，所以才来摆的这摊位。一个人经营这么一个摊位，又是烧火，又是做饭，又是招呼人的，俺容易么？俺来湖边的时候，看着这里有个空的位置不错，而且还有俩临时炉灶。俺还以为这是废弃的，就用了。司家那丫头也没告诉俺这是她的啊，你们凭啥帮她说话，帮着她欺负俺，楞说是俺占了她的？“

    听了她的这原本，这周围的不少渔民已经对她有些怜悯之心了，可听到最后的两句，他们忽然清醒了几分。他们只不过是议论了几句，咋就成了帮着司夕田，咋就成了欺负小兰氏的了呢？

    小兰氏见大家都错愕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他们被自己可怜的经历给感动了，于是，掏出来手帕擦了擦本来就没流出来的眼泪，继续说道：”昨天俺本来只卖烧饼，你们不买，俺连本钱都没赚回来。好，既然你们嫌干啃烧饼不好下咽，要配点热乎的，能喝得东西，那俺就改。可做别的汤，还要大老远的去城里买材料，哪里有做鱼汤方便？俺也听说了，司夕田做的是清汤，讲究的是鲜美；那俺就做麻椒的鱼汤，讲究个独特。为了让你们认可俺，俺是赔钱赚吆喝，把汤卖一个这么低的价格。可俺怎么知道，这又是做错了，被你们说跟人家学不说，还诬赖俺的汤吃坏了人。你们是要逼死俺是不是？“

    这下，围着她的那些渔民，甚至包括刚刚帮她说话孙老六都傻了！小兰氏颠倒黑白的能力也太强了点吧？

    她的几句话出来，就成了她是个可怜又善良的小媳妇，处处为了别人着想，她做错的一切都是误会；而别人，则是一直在误解她，故意害她，甚至还是帮着司夕田欺负她这个小女子的恶人！

    现在，就连孙老六都跟着怀疑，这小兰氏做的鱼汤泡饭是不是有问题了！

    小兰氏本以为自己哭的应该很惹人怜惜，再加上这么一番入情入理的话，面前的这些男人都应该很同情和心疼她。应该会有很多人来跟她道歉，说误会她了；还会有些人去指责周甲和司夕田，顺便帮忙把周甲赶走；甚至于，如果效果好的话，还会让周甲认为是他诬赖了自己，来跟自己道歉。最终达到贬低司夕田，提高自己，把司夕田的生意都抢过来的目的。想想，她的整个人都高兴了不少。

    可是，她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等到别人的安慰，更没有等到他们帮忙指责司夕田和周甲，就更别提周甲被她感动的事儿了……

    等她抬头的时候，却看见司夕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跟前，这会儿，正抱着双臂站在自己的跟前，面上带笑的看着自己。而她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像是在嘲讽自己，在看自己的热闹！

    而那些男人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更没有人提醒她，就这么让她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里哭诉，让司夕田笑话她。

    ”你……你怎么来了？“不知道为何，小兰氏原本对司夕田满满的怒意，那些恨不得见到她就打死她的冲动，在真的见到司夕田的时候，却都变成了心虚和怯懦。毕竟她刚刚可是瞪着眼睛说瞎话来着。而她自己，其实以前几乎就没干过这样的事儿。

    司夕田见兰氏躲避自己的目光，就更是要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我怎么来了，我当然是听说你这边出事儿了，又听说我不知怎么被扯了进来，所以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好堂嫂！“

    ”你……你要干啥，你离我远点！“小兰氏见司夕田步步紧逼，果断怂了，一边后退，一边叫嚷。

    司夕田哈哈一笑，退到一旁：”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更何况我是人，而且只是来看热闹的，你怕我做什么！“

    没有威胁了，小兰氏故意挺了挺胸，整理了一下头发，扬着头，像是在为自己打气：”我怕你做什么！只是你突然出现吓了俺一跳。你等着瞧吧，俺定然不会让你冤枉了俺！“

    ”你最好还是先跟周甲大哥他们把事情弄清楚，别忘了，现在诬赖人的是你，不是我！“司夕田简直要无语了，这又关她啥事儿？如果不是刚刚商云墨告诉她这小兰氏不但不承认鱼汤有问题，还倒打一耙说是她找了周家陷害小兰氏，她本来都不想来参合的。

    旁边的许荣见了，哈哈大笑：”瞅瞅，刚刚还在这里一副苦情小媳妇的样子，一转眼就变成斗鸡了。俺倒是想看看，这小兰氏到底想唱哪出戏。“

    周甲刚真是被这小兰氏忽然的转变给吓傻了，直到这个时候，才转回神来：”小兰氏，你甭扯那些没用的。咱们现在就说现在的问题。俺的体质一直很好，风餐露宿的都不带拉肚子的。而且俺吃了你的鱼汤泡饭之后，啥都没吃，却开始拉肚子了，你这怎么算吧？“

    小兰氏见场面又回到她哭诉之前，斜了那边的司夕田一眼。都怪这个死丫头，害得她白哭了一场，如果不是她忽然出现，说不定这些家伙都被她给搞定了呢！

    眼睛转了转，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说辞：”这人个有异，或许是你吃不得麻椒呢！如果俺的东西真的有问题，那肯定不止你一个人会出事儿。你看，刚刚也有不少人吃过俺的鱼汤泡饭，他们咋都没出问题啊？所以，这事儿你可赖不着俺！“

    ”就是，俺不就好好的！还有跟俺一起喝鱼汤的那几个，也都两刻钟多了吧，都好好的！“这是孙老六又再次帮了腔。虽然他也多少有点怀疑这小兰氏了，可毕竟是兄弟之妻，长得又这么好看，他怎么忍心不帮忙呢？说不定那司大雷将来真的回不来了，他还能有幸让这个女人改嫁给他呢！

    周甲呵呵一笑：”小兰氏，你当俺真傻啊？要是就俺一个人出事儿，俺还真的就会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不会来找你的！可是，还真让你说着了，吃坏了的，可不止俺一个人！“

    赵四点点头：”没错！除了周甲大哥，还有俺，还有这几位兄弟！他们可都是吃坏了的。“

    ”这些人都是跟你一起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了的，或者是被谁派来故意诬赖俺的？“小兰氏虽然嘴上不承认，心中可是害怕了，甚至连额头上也因为紧张冒了汗。

    周甲自己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来问身后的人：”嘿，弟兄们，咱们有的互相都不知道名字，她居然说咱们是串通好的，你们能干么？“

    ”不干！“几个男人回答的异口同声，吓得小兰氏又后退了一步。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啥？“这会儿，小兰氏的话里已经带了颤音。

    ”俺们要讨回公道！“还是周家开口，”小兰氏，俺告诉你实话吧！这里的几个弟兄，三个来自码头，俺们几个来自渔船，可就算是来自渔船的，也不是一条穿上的。甚至俺跟着个赵四，原来还是对头来着。俺们都是吃了你的鱼汤泡饭，开始上吐下泻的。说来也惭愧，俺们几个还是在茅房碰见的。开始俺们只是觉得同病相连，互相问了问，才知道，原来俺们都是才吃过你的鱼汤泡饭不久。所以才一起来找你算账！路上，俺还遇见了好几个跟俺们差不多的，还有个已经拉的站不住了。所以，俺们可不止代表俺们还代表他们几个！“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你之前……“小兰氏这才明白，这周甲虽然长得憨厚，可却并不傻，之前他肯定是故意的！”

    “俺之前一直没说，就是想听听你会怎么编排，还真没想到你会编排出来这么多的故事。”

    尽管如此，小兰氏还是一口否认：“不是的，不会的，你们是血口喷人！”

    “对，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你们好意思么？”孙老六还是站在小兰氏的这一面。

    不过，这话刚说完，他就忽然捂住了肚子：“哎呀，俺的肚子怎么也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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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因为竹子的原因拖到了这么晚多才发。周六的文肯定会在中午一点之前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