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闹。”说话的孙致绚,“这孩子现在还在发烧,而且唇已经开裂出血,怎么能再用附子?”
孙致绚觉得唐明远在哗众取宠,想踩着他夺名声,此时阻止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师门名声,“附子是大热纯阳之物,大燥、回阳、逐风寒湿,这孩子怎么能用?”
唐明远和普通人说起病症的时候,都会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词语,现在虽是孙致绚争论更多的却是给孩子的父母解释,“这孩子喉中作响必是寒痰,因真阳外越,寒生于中,如果真的是火气引起的,为何黄连等物反而使得孩子病情加重?”
孙致绚皱眉没有说话。
唐明远看着受罪的婴儿,心中不忍,说道,“如果你们觉得附子药性太强,不如换成胡椒一钱、肉桂一钱、炮姜四片试试。”
还没等孩子父母回答,就听见门口一年过半百的老人说道,“好!”这一声是夸赞唐明远的,“就算是我,开出的方子也不过这般了,胡椒、肉桂和炮姜喝下后,再取伏龙肝吹水给孩子喝下即可。”
“师父。”
“师叔。”
孙致绚和唐明远见到老人,同时叫道,知道这老人是程柏,孩子的父母再没有疑虑,等药汤煎好,就给孩子灌下,孩子喉中的痰声立刻消失了,等伏龙肝冲的水也喝下去,孩子也渐渐停止了呕吐。
程柏虽然年老,可是双目明亮一身唐装脚上是黑色的千层底鞋,看着温和慈爱,温言道,“怕是孩子要小便了。”
话刚落没多久,屋中的人就闻到了一股子骚臭味,盈盈不禁往门口退了几步,就连屋外围观的人都捂住了鼻子,孩子的父亲却丝毫不嫌弃,程柏笑道,“你们先给孩子换了尿布,我再给他把把脉,好开下面的方子。”
“谢谢程老。”孩子的母亲随身包中就放着尿布等东西,见程老不在意,这才让丈夫抱着孩子,自己手脚麻利的给孩子换了尿布,可是拿下脏了的尿布,不禁惊呼了一声。
那尿布上的液体稠浊紫黑,味道更是难闻。
盈盈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倒是程老往前一步看了下说道,“没关系的,怕是还要小便几次,等体内邪毒排进就好了。”
唐明远和孙致绚也没有躲开,反而随着程老一起仔细观察了下。
孩子的母亲见孩子神色却是好转,就是眼神都灵活了许多,这才放心,赶紧给孩子包好新尿布。
程老等孩子弄好,把了脉后吩咐道,“你们先看看。”
这话是对唐明远和孙致绚说的,两人上前,孙致绚说道,“小师弟你先来吧。”
“好。”唐明远知道孙致绚想要表现谦让,也没有拒绝,上前一步搓热了手指给孩子把脉后退到了一旁,孙致绚也上前给孩子把脉。
程柏说道,“说说。”
孙致绚先一步开口,“用附子理中汤。”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是怎么斥责唐明远不该给孩子用附子的,别的不说孙致绚的脸皮是真的够厚了。
程柏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而是问道,“小远呢?”
“我觉得用附子理中汤配上六味地黄汤,去泽泻、丹皮,加故纸和枸杞。”唐明远心中早就有后续治疗的方子,在诊脉后又稍作调整,“附子理中汤主治中寒中湿,呕逆虚弱,六味地黄汤主治肝肾不足真阴亏损,一剂后如果还发烧,再加枣仁、五味、白芍等再服用一剂就可以了。”
孙致绚在唐明远开口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变,随着他的话,不禁握紧了拳头,可是等他说完脸上却满是笑容,“小师弟不愧尽得师伯真传,我不如啊。”
程柏也是笑着点头,“此症咳嗽喉痛,心火烁肺金也;呕吐腹泻。脾胃虚寒也。用胡椒、姜、桂,所以开喉中寒痰。用灶心土者,补土所以敌木。木平则风息、土旺则金生,金既得生,火不能克,则向者克肺之邪火反返归于心。心为君主之官,邪不能犯,心与小肠相表里,致疹毒传入膀胱,故而下溺为紫黑色。”
这是给孙致绚和屋中其他学徒解释小孩的病情,其实现代很多人都不信阴阳五行学说,对这些的研究和认知只浮于表面,就连孙致绚也在这方面疏于学习研究,程柏不仅仅是在教学,也是在点醒众人阴阳五行的重要。
程柏心中却叹气,他医术比不得师兄,就连教出来的徒弟也不如师兄,不过师门后继有人,他心中也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