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她缩回脚,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有些不安:“帝君,我好疼,我们回去好不好?”
寻川重新握住她的脚腕,低垂的眉眼情绪尽敛,他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他夺了我送你的拘魂铃,怎可便宜了他?”
他的手指顺着她乌黑的鬓发落在她的脸侧,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让你多疼,我都帮你讨回来。”
那清浅的语气,却似含着上九天下碧落都数不完的仇恨,听得摇欢心里一个咯噔。
等她再想去抓帝君的衣袖时,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一个空。
摇欢望着帝君的背影,脑海里朦朦胧胧得似掠过同样一个场景,那远去的身影渐渐和帝君的背影重合。
心上像是被谁剜了一刀,牵扯起无数个细细密密的伤口。那疼痛的感觉比脚腕上的新鲜伤口更甚一些。
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让她慌得手脚都开始不受控制得颤抖。
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一定有!
她凝望着远处已缠斗在一起的虚影,怎么也不信帝君只是为了帮她向国师讨回夺了拘魂铃的便宜。
那架势,分明是……有血海深仇啊!
摇欢咋舌,帝君这么好脾气的人,谁能惹他如此大怒?
这般想着,她心口似也燃起了一把复仇之火,熊熊烈意烧得她血液沸腾不止。
她现在不该坐在这里,她家的帝君和坏国师打了起来,她就算帮不上忙,也要在一边给坏国师喝倒彩!
再不行,就吐口水!
她能从暗河吸卷起水柱,一股脑喷向坏国师,不能冲坏他好歹也能让他分个心。怎么着,也得帮着帝君把这架打赢了。
皇宫本就压制灵力,国师能全力发挥,可帝君从一开始就是吃亏的,她才舍不得看帝君吃亏。
这般想着,摇欢再也坐不住了。
她调息片刻,从摘星楼顶一跃而下时,身形已化作龙型。
青翠色的龙鳞在阳光下,就如上好的宝石,珠翠碧玉,赏心夺目。不过此时,摇欢也没有精力去欣赏自己的美了,她用龙尾卷起辛娘,一头扎进了暗河里。
辛娘被冰凉的暗河水一冲,不知飞去哪里的魂魄终于回过神来,忙屏息忍气,趴伏在摇欢的龙身上,被她一路带出了暗河。
等透出水面,摇欢用尾巴推着辛娘送上了岸边,正欲转身回去帮忙,又忽然想起什么,把御龙洗抛进了她的怀里:“你先带着御龙洗回长央城救姜易,别耽误了时机。”
辛娘浑身湿透,她洗髓后灵力稀薄,此时就连护体都做不到,被这寒冷的北风一吹,骨头似乎都在吱呀作响。
她齿关发颤,努力抑制着才勉强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我不能现在就走。”
摇欢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你留下来能做什么,赶紧回长央城。”
辛娘一双眼血红得似要涕泪:“你为我来的燕京,此时陷入困境,我即使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啊啊啊啊!
摇欢险些要怒吼。
这个时候感情用事做什么?就不能学学她的机灵劲嘛?
摇欢怒甩了一下龙尾,暗河潺潺流动的水流被她的龙尾拍起数丈。她连再和辛娘说句话都不耐烦,沉入水面转身便走。
辛娘急追了几步,双脚踏入水面,被那刺骨寒意刺得双腿都无法支撑,这才停下脚步,就站立在河边急急说道:“摇欢,我从未起过害你的心思,我当你是我亲近的朋友,如今你就是要我割舍我这条命我都甘愿……”
摇欢本要扎回去往皇宫的通道里,闻言,还是探出半个脑袋回头看了眼辛娘,难得温声道:“我有心,我自然能知。这条命还是不要了,快回长央城救姜易吧。我和帝君自去岭山,你不必挂念。”
辛娘看着她青翠色如羽翼一般华美的龙尾在水面上一摆,那厢暗河之流再未起波澜,知她已经离开。
她在原地站立片刻,抬首望着刺眼的金乌半晌,终是一咬牙,转身便走。
……
摇欢重回了皇宫,透出水面前,她狠狠地喝了好几口暗河水,只喝得龙肚子都饱涨成球,才行动迟缓地跃出水面。
暗河口禁卫军提着枪把守,只是没有一人想到已经逃离的青龙会再此回来,纷纷被那破水声惊得退开几尺。等回神再围堵时,摇欢已扶摇直上,直往摘星楼上飞去。
这暗河水……是多久没有净化了?
比四海的咸水都要难喝,她嗓子都给呛着了。一想着等会还得吐出来,摇欢就是一脸的忧郁。
她飞上摘星楼顶,望着胶着这难分高下的两道身影,气沉丹田,大声吼道:“帝君快让开。”
话音一落,她便倒沉一口气,口中呼风,那风声破开半空缠斗的两人。紧接着,犹如溃堤洪水的水柱直往国师身上冲去。
摇欢存着用水柱冲坏国师的心思,一点也不留存货,尽数倒向国师。
反正,不能冲坏他……也能恶心坏他。
这么一想,她顿时眯起眼,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