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微动,正欲解释,杜孝纶却抢先回答她,语气悲愤:“一周前,东洋的关东军发动了侵华战争,侵占了东北三省。”
张纯祯猛地一愣,随即大惊,不敢置信地看向杜孝纶,发现他眉眼凝重,不似在开玩笑,于是她又看向酒井秀代,却发现酒井秀代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是一场解放亚洲人民的正义战争,是对你们好的战争,你为什么要持反对意见?况且这和我们做朋友有关系吗?”
杜孝纶冷笑了一声:“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在西方列强下解放亚洲人民,事实上,不过是掀起了一场披着华丽借口的侵略战争!如果你还认为你们是对的,我们就无法再做朋友了!”
酒井秀代还欲再解释些什么,杜孝纶却已经撇开脸不再看她。酒井秀代只能对张纯祯发出求救的目光,张纯祯此时还处于震惊的状态,只能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对她说:
“酒井,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我们过段时间再说。”
酒井秀代察觉出此时的氛围,似乎并不适合她再待下去,犹豫了片刻,说过两天再来找他们,便离开了。
她一走,张纯祯便面露忧虑,有些六神无主地问杜孝纶:“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洋怎么会突然间挑起战争?我们国家怎么样了?武汉呢?”
杜孝纶正色道:“我们一直知道,东洋狂热追捧着军国主义,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把军刀刺向我们国家,战争是突然爆发的,让我们都措手不及。目前,仅有东北三省沦陷,日军的进攻也停了下来,武汉目前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张纯祯陷入了大怒与慌乱之中,她自语着:“怪不得!怪不得一周前袁叔宁突然接到家里的急报,匆忙地离开了,我记得她老家就是在东北三省之一的辽宁!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那继宽他……他回国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杜孝纶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放松下来,安慰道:“继宽他临走前托人给我送过信,说是因为家事回去的,所以无需过多地担心。”
张纯祯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发愣,至今她仍有些不真实感,为什么一夕之间,战争就一触即发了?
杜孝纶紧锁着眉头,对她嘱咐说:“从现在开始,除了上课以外你尽量少出门,虽然东洋国内目前还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以后出门尽量不要穿旗袍,就穿普通的洋装。”
“这……为什么?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张纯祯有些激动地争辩道。
杜孝纶眉头深皱,严肃地说:“现在是特殊情况,你要听我的!不要犟!”张纯祯很少看到杜孝纶这么认真的神色,让她心里不由得一沉,看来事态远比想象中的更要严重。
虽然平日里的他总是一副嬉笑的状态,她和他一直也是以朋友的状态相处的,但是他由于是瞿继宽的好友,有对她时有照顾的举动,她的心里不自觉地将他当成了哥哥的存在,对他也有着一些依赖。
张纯祯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木讷地点了点头。杜孝纶看到她答应了自己,眼神放柔,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说道:
“近段时间,你也要注意一下和酒井秀代的交往,能不见面就尽量不要见。”
她睫毛微颤,抬头望向他,发现他眼底满是苦涩,他和酒井秀代的关系,怕是比她和酒井之间要牢靠许多,甚至是说还有一些别的情愫在,可是现在这话,却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
今日横插了这么一件事,她是彻底没有心情上课了,最后被杜孝纶亲自送回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