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有事吗?”刘彻有气无力问道。
谨欢尴尬地笑了笑, 拍了拍刘据的小脑袋,还不忘劝告两人:“这大白天的, 你们也注意注意影响嘛,好歹也把门关关严实啊……”谨欢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也跟蚊子哼唧差不多了。
看着面色羞窘, 退到一旁的卫青,刘彻只能默默磨了磨牙, 继续提醒谨欢:“阿姐,你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千万不要说你是闲着没事儿, 不然朕真得会很生气,很生气,说不定还会跳脚哦!虽然朕就算生气了也干不了什么, 但是朕也必须表示一下朕有在生气这件事!
幸好, 谨欢还真是有事儿来的。
“也没什么, 就我妹妹, 你姐姐家那个宝贝儿子,我看那行事作风有点不喜, 跟个小霸王似的,怎么着也是我外甥, 我也不想看着他长歪了,与其等到将来隆虑伤心难受,还不如让我好好整他几回, 把他给掰过来呢。”
历史上还真是这样,陈豫这个倒霉孩子被宠坏了,忒不是个东西,就是隆虑后来散尽了家财,也没能保得住这个倒霉孩子的性命。当然啦,谨欢也有点怀疑,这事儿有人在里头做了推手,甚至于刘彻之所以到最后也没有保下陈豫,兴许还可能跟他是陈家人有关系。毕竟陈豫算起来是阿娇的亲侄子,手上还有馆陶留下的势力,刘彻心里有这样的忌讳,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一个毛孩子罢了,阿姐想要管,那就管好了,怎么说也是三姐的孩子呢。
“可要朕派人传旨?”刘彻体贴问道。言下之意嘛,大概就是朕麻溜地给你传个旨,阿姐你也麻溜地先回去吧。
谨欢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已经跟你三姐商量好了,就放在朝阳宫,一月不许他出门,非得把这小子的性子给磨平了不可。”作为一个浪时恨不得浪上天,但是闲时也恨不得宅到死的死宅,谨欢一点都不觉得一个月不出朝阳宫有什么问题。拜托,她那朝阳宫建的老漂亮了好伐,还有那么多供小孩子玩耍的地方,根本就是个天堂嘛!
刘彻和卫青下意识就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的刘据,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呼……孩子嘛,还是听话一点好,别的先不说,只要听话,那就不会吃亏啊。
刘据倒是很兴奋,“姑姑,那我又能多一个小伙伴了?”并不是说现在陪着刘据的卫家三兄弟不好,事实上他们小兄弟几个之间处得相当之好。只是小孩子嘛,对于交新朋友还是很期待的。
之前因为隆虑夫妻俩把陈豫当成眼珠子守着,生怕他进宫闯了什么祸,所以轻易不会让他入宫,就算进宫也一直都会自己亲自看着。这也是为什么陈豫如今都快七岁了,还没有和刘据熟悉的原因,按理来说,姑表兄弟,本身就该很亲的。
谨欢摸了摸刘据的脑瓜子道:“豫儿虽是据儿的哥哥,但是皇宫是据儿的家,据儿可要做好一个小主人翁啊。”以刘据现在的武力值,谨欢丝毫不担心几个小孩子之间会出问题,事实上现在几个孩子没一个不是跟着她习武的,要说谁最弱鸡,估计也就是身娇肉贵的陈豫是个一推就倒的弱鸡了。
刘据欢快地直点头,连声应道:“嗯,姑姑放心,据儿一定好好招待表哥。”
平心而论,谨欢不是不喜欢有个性的孩子,有个性很好啊,多有特点呢,闹起来跟大闹天宫似的,多热闹啊。但是不管有没有个性,依仗的都该是自己的实力,像陈豫这种靠着煊赫家世折腾,但是自己屁都不是的,谨欢就很讨厌了。
熊孩子,总会有你的心理阴影教你怎么做人!
和皇帝说了之后,谨欢就派人去通知了隆虑,让她把她家的倒霉孩子给送进宫来。隆虑心中纵然有万般不舍,却还是狠下了心肠,将儿子送入了宫。
二姐说得对,溺子如杀子。她已经错了一回了,万万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豫儿,我与你母亲有些事情要处理,需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这些时日你就住在宫里,可好?”陈蟜温声给儿子解释道。
陈豫倒是不疑有他,他早就想来皇宫里好好玩一玩儿了,毕竟皇宫可比家里大多了。而且不仅大,还漂亮,可以玩的地方也多。只是娘亲总是不允许,现在终于逮到了这个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弃。
“好好好,你们忙去吧。”熊孩子毫不在意地冲着亲爹娘挥了挥手,就跟着来接他的宫人走了,一点儿都不带犹豫不舍的。
隆虑颇有些无力地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之上,担忧说道:“夫君,你说豫儿可会觉得不适?我这心里始终都有些放心不下。”
陈蟜也很无奈:“我们夫妻二人本就舍不得管教豫儿,现如今二表姐替我们出手,岂不是更好?”
其实这些道理隆虑心里也明白,只是身为亲娘,总是比当爹的更担心孩子的。这也是为什么谨欢干脆让她出去散散心的缘故,离了长安,这天高皇帝远的,熊孩子就是想求救,也呼告无门啊。
可惜,这样的险恶心理,只有刘彻猜到了,在隆虑夫妻二人的眼中,这还是谨欢替他们考虑周全的体现呢。自打孩子出生之后,俩人难得有夫妻独处的时间,现在倒是可以重温旧日鸳盟了。
离开长安回忆当年甜蜜岁月的夫妻二人是你侬我侬,而被父母留在宫中的陈豫,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恶霸,体会到了自己欺负别人时别人的感受,也极其深切的明白了八个字,那就是何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吾命休矣!
娘啊!
爹啊!
豫儿心里苦啊!你们赶快来救豫儿出火海吧!
“你叫啊,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恶势力笑眯眯地靠在树上,手上还有一根金丝鞭在甩啊甩的。陈豫的身子就随着这个鞭子的甩动在抖动,鞭子甩一下,他就下意识的颤一下,到了此刻,陈豫才明白之前太子表弟提醒自己那句“要乖,要听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不听话的孩子,真的是好惨啊!
“咳咳!”谨欢又咳了一声,唤回了陈豫已经涣散的注意力,鞭梢指了指演武场,“我可提醒你啊,你还有十圈要跑,半个时辰要是不跑完,你今天的晚饭,就继续吃糊糊吧。”
陈豫脸色顿时就白了,若非此刻腹内空空,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只怕真的当场就要吐出来了。
“我跑,我跑,二姨,我跑,不吃糊糊,不吃糊糊……”话没说完,陈豫就再度迈开小短腿,磕磕绊绊地跑了起来。
直到陈豫跑得有点远,刘据才蹭过来,小声问道:“姑姑,您这么训练二表哥,是不是有点,有点……”来送东西的陈家下人昨天都差点没被吓腿软了,那还是个大人呢,更别提陈豫还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了。
谨欢拿鞭子敲了敲刘据的脑袋,“那好,姑姑问你,你当年才开始训练的时候,可有不听话?”
刘据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他那时候觉得姑姑武艺超高强,可羡慕了,所以训练的时候绝对认真,从来都不带偷工减料的。
“据儿要好好习文练武,将来长大了要保护姑姑呢!”年幼的小太子挺了挺稚嫩的胸膛认认真真说道。
谨欢欣慰道:“是啊,据儿因为有了目标,所以才会那么努力,但是你的豫表兄啊,虽比你年长,心智却还是一团孩子气,其实以他的背景呢,傻一点也没什么,坏一点呢,也不算什么太出格的大事儿,只是这又傻又坏,就容易惹祸了不是。他娘亲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妹妹,不管教一二,我这心里啊,也难安呢。”
刘据仰头看着他那脸皮赛城墙的姑姑,默默走到一旁继续训练去了。
把人训练个半死不活,要是不给吃饭,陈豫兴许还能借此机会闹上一闹,但是他姑姑居然还给准备了饭,就是那糊糊的滋味嘛——
咦!刘据打了个哆嗦,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他的晚餐会有糖醋排骨炙牛肉和羊肉丸子汤的,糊糊什么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
可别说他没有兄弟爱,这种大难临头必须各自飞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谁啊,只要不让他吃糊糊,干什么不行呢!
一天的训练结束,刘据好心地拖着跟死狗快一个样儿的陈豫回了寝殿,将姑姑事前准备好的药包扔进浴池里后道:“进去泡泡吧,消疲解乏的,泡泡就好了。”这浴池的大小是根据刘据身形的大小年年改建的,陈豫比刘据年纪大,个头儿倒是差不多,刘据泡着安全,他自然也没事儿。只是早就习惯了事事都有人服侍的陈豫,压根就不适应,最一开始的时候,这厮甚至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还是刘据这个当朝太子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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