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琴乃在冰冷的石块上坐下,让辉枕靠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衣衫破烂不堪,手臂上全是各色伤口。而青木辉则又陷入了昏迷,额头热的滚烫。
琴乃握紧了自己的手心,低低地说:“要是我……也是医疗忍者就好了。”
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束手无策只能等待救援。
悠一眉头一松,口中宽慰道:“我们要相信……”
后半句话还未说出,悠一的瞳孔便猛然一缩。他身边骤然响起一阵风声,随即便是武器出鞘的尖锐擦响。
“相信什么?”岩隐村忍者缓缓从藏匿的石块中现出了自己的身形。密密匝匝一整圈人,将他们三人包围地滴水不漏。
“好了,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师。”对方说道:“你很疼爱你的学生吧?现在该轮到你做选择了,到底是更喜欢这个女孩儿一些,还是这个男孩儿一些呢?”
悠一的眼中,映出令他无比矛盾恐惧的一幕。
青木辉与水户门琴乃被一左一右分开,分架在两侧。一名忍者掐着青木辉的脖颈,将他微微提离地面。而琴乃的后背处,则顶着一把尚沾着血迹的刀。
“老师……”琴乃的呼吸一滞,嗫嚅声如蚊呐。
“只能救一个哦。”敌方的首领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会同时动手的。”
对方的动作太快,远不是十二岁的她可以抵抗的对手。
冰冷的刀锋抵着她的脊背,这一刻,关于战争和死亡的恐惧尽数爬上她的心口。
本就是在族中被寄托希望、受着各方宠爱的女孩儿,未经多少风雨,又过着天真无虑的生活。当死亡的刀口终于抵到了她的面前,她却只剩下悄悄颤抖的份。
到最后,她竟然勉强展开了惯常的、露着梨涡的笑容,口中说:“没事的,老师……请救辉吧。”
青木辉喉口的大手在瞬间收紧。
琴乃身后的刀猛然向前一刺。
悠一的眼中满是愧疚,他却毫不犹豫地朝琴乃的方向一扑,一只手已经准备结印。然而,敌方却没有让他顺利救人的打算。转瞬间,数把苦无和长刀就迎上了悠一的面前。
“琴乃——”
“辉——”
悠一的喊声回荡在林间。
水户门琴乃跌坠在地。
被黑暗裹挟着的脑海,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安静的子宫。
视线涣散,温暖的黑暗从周围向中间扩散。
琴乃挣扎着将右手伸到了面孔前,在闭上眼的前一瞬,得以借着最后的坚强,窥见手腕上所残存的那一道光。
拓人猜,那些自称白绝的东西所说的“不会有比这个世界更糟糕的存在了”,指的就是眼前的、他所目睹的状况。
——明明在一番努力后,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只是近在眼前的太阳,却忽然变得遥远了起来。
更让他难受的,则是双眼中难以抑制的变化。像是一道能够开出“恶之花”的植物,悄悄攀附在他的心脏中,吸取着悲伤与愤怒的养料,促使他的双眼骤然绽开了全新的世界。
“如何?”带着迷路的他终于找到了队友的白绝慢吞吞地说:“你还要回去吗?拓人。”
“闭嘴。”拓人的回答一如他的作风。
只不过,此刻的他更狠绝一点,他一拳把白绝锤进了树干里。
“喂,拓人……”白绝还不放弃,想要煽动这个难得一见的宇智波家的孩子。
“我叫你闭嘴。”拓人笔直地穿过了灌木丛,朝前走去。
拓人是个“很不一样”的孩子。——至少,在白绝的眼里是这样的。
宇智波一族的“敏感”、“爱恨”一样不落地诞生于他的身上,早早地赋予拓人对“爱意”朦胧青涩的了解,也让他察觉了村子与家族间不容忽视的嫌隙。
早慧,天才,敏感,又对处于敌对方的某人有了不可思议的羁绊。
这样的特质,让拓人的未来呈现出一种难以琢磨的色彩——是彻底的光辉、绝对的正义,还是背道离去的黑色与阴影?
白绝甩着头顶的叶片,思考着计划通的概率。
应该是100%。
未经世事又心思复杂的孩子,最容易陷入难以挣脱的漩涡。
宇智波斑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操控的、可以代替他行走于世间的傀儡。
白绝正在偷偷地为计划通而感到兴奋,却冷不防又被一拳锤进了树干里。
“喂,拓人,两个都已经死透了!”白绝连忙口头补刀:“真的!”
“闭嘴。”拓人说:“你,那个白色的,去把那群忍者干掉。”
“我?!”白绝吃惊:“你在说什么……”
“我叫你去把他们干掉。”拓人冷冷的眼光里带着不耐烦:“我没有什么耐心。”
年纪小小,脾气却不小。
白绝在心里嘀咕着——看在未来的同伴的份上,就帮他这个忙吧,也算是让他和自己的过去道了个别。这可是难得的好心。
森林之中,一片刺鼻的血腥味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