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早晨, 其实不过是黎明时分,天幕像一道黑丝绒幕布,启明星挂在天边,弯月将落未落, 太阳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露头。
沈默是为由远至近、喧哗叫嚷的人声吵醒的。而在他清醒之前,神经紧绷、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的佩斯曼和菲斯特已经隔着窗户,向混乱地喊叫和纷杂的脚步声来源方向张望许久了。
发现沈默醒来,菲斯特明明十分慌张又强作镇定地走过来, 低声说:“冕下,恐怕是那些人追过来了。”
不必再说更多,沈默就已经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了。
他在菲斯特的辅助下,从容不迫地披上外衣, 伴随着渐渐清晰起来的声音,闪烁不定地黄色暖光也透过玻璃窗照进来,那是人们手中举着的火把,随着众人的靠近, 更多的光线透进来, 将室内映的越发明亮。
佩斯曼这个时候,已经穿戴好盔甲带上武器,率先出去门去了,他一个人十分勇敢地挡在门口,面对着百十个暴徒一样撞破大门,跨进这个小小地教堂内,眼珠通红,面带疯狂,没头苍蝇一样蜂拥而至地教众。
进入大门,就是一个小小地庭院,站在庭院里,这间教堂仅有地几间屋子就能一目了然。
人们一涌进庭院里,就开始打量着这几所房间,一见到到守在门口明显做骑士打扮的佩斯曼,全都眼睛一亮,举着火把,大声叫喊着,目标明确地向这边狂奔过来。
这么大的响动,另外几个房间内的神职人员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瑟瑟地躲在自己的房间内,对着明显被围拢住的这边探头探脑。
可佩斯曼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顶着如此多的人们张牙舞爪地疯狂气势和似乎要把他撕碎一样目光,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抽-出骑士枪猛地击在门口立着的铜柱上!
钢铁铸就地骑士枪□□撞在空心地铜柱表面,“当”的一声,发出震耳欲聋地巨响!
这声突如其来地响动一下子吓住了情绪激动乃至于趋近疯狂的人们,嘈杂地脚步和狂乱地叫喊声骤然一窒,空气都凝结了一般,整个儿庭院内短暂出现了几秒空白地安静。
受到这声巨响地惊吓震慑,闯进来的人们像被当头浇了盆冷水,激烈地情绪霎时间冷却了几分。
趁着这个机会,佩斯曼大喝一声,“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擅闯教堂!”
他这么一问,这些围住他的人便又情绪激动地叫喊起来。但人太多了,于是声音混在一起,嘈杂一片,只能听出来他们十分愤怒,却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
佩斯曼又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铜柱,大声道:“没有领头人吗?或者你们一个个说!”
这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个生着一头红发地中年人从人群中跃出,严肃地板着脸,沉声问佩斯曼,“罪人阿蒂莱斯是不是住在这里?”
听到这番问话,佩斯曼心脏一沉,十分清楚他是在说谁,却仍先摆出一副茫然地样子,接着皱着眉明知故问:“这里是阿蒂莱斯大主教地住所,你们又是什么人?!”
一听到沈默的名字,本来已经安静了几分地人群又骚-动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眼睛恶狠狠地盯住佩斯曼身后地门板,人群更是有向这边靠拢地趋势。
看那架势,仿佛要冲就此破那层薄薄地门板,将里头那个犯下了弥天大罪、他们深恶痛绝地罪人揪出来批判。
见到情形不妥,佩斯曼一揽枪身,横亘在门前,瞪圆了眼睛,厉声喝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恶徒!想要袭击阿蒂莱斯大主教和教廷作对吗!”
那中年男人在这些人中似乎确实有些威信,他将没有拿火把的左臂伸展开来,拦下了后面人的动作,目视佩斯曼,神情严肃道:“我是阿月特教堂地主教彭斯,你是护卫罪人阿蒂莱斯的骑士?”
佩斯曼眉头皱的更深了,就像一个完全不知情地人一般,恼怒喝问:“什么罪人阿蒂莱斯?冕下是光明教廷受人敬仰地红衣大主教!哪里又成了什么罪人!”
那中年人看着佩斯曼的目光变成了怜悯,大约将他当成了被蒙在鼓里地可怜人,声音也柔和了一点,“你还不知道吧?阿蒂莱斯非但勾结恶魔犯下了大错,还穷凶恶极地刺杀了教宗陛下!”
说到这里,他声音明显激昂起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受人尊崇地大主教,他是光明教廷的叛徒,是披着伪装隐藏在光明之中的魔鬼!他犯下了大罪,只有熊熊燃烧地烈火才彻底能消除他的罪孽!”
他的话引得无数人激动地大声附和:
“对!阿蒂莱斯是魔鬼,只有火刑才能消灭他!”
“快让开,把魔鬼-交出来!”
“他背叛了我们,勾结那些该死地血族杀害了我们的亲人朋友,还胆大包天谋杀了神灵的代言人!他该死!”
……
因为这番发泄式的叫喊,众人情绪再度激狂起来,岌岌可危地情势又处在了崩溃地边缘。
眼见场面即将失控,佩斯曼呼吸骤然加重,狠命再敲了一下铜柱,在安静那一秒的时间内大声喊道:“这不可能!”
看他不信,众人七嘴八舌地胡乱回答:
“怎么不可能,就是他干的!”
“教宗陛下亲口下达了逮捕令,怎么会是假的!”
“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他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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