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抽了口烟,默默不语,没点头也没摇头。
看傻子一样的轻蔑神色在贺沧海的脸上一闪而过,说话的语气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他半点不提昨天事情的对错,只说:“嗐,说起来,齐少,我说话直您可别见怪。您能留着他当总经理,就是对他的恩赐了,只要您一句话,他还不得乖乖滚蛋?就这样他还敢惹您生气,可真是不知好歹。”
即便灯光昏暗,沈默也没错过贺沧海脸上那一瞬间的精彩表情。
他吸了口手上的烟,懒洋洋地磕了磕烟灰,任贺沧海说的天花乱坠,自己却百无聊赖地径自沉默着,不发一言。
半刻钟后,说的口干舌燥的贺沧海终于停住了嘴巴。看沈默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半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脸上立刻浮起一丝怒意。
灌下一杯酒,缓解了嘴巴里的干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贺沧海嘴巴一勾,不怀好意的光芒在细小的眼中一闪而过。
他一边对着沈默谄笑,一边在心里暗骂:现在你敢这么猖狂,不把我放在眼里,等以后,总有你跪着哭着求我放你一马的时候!
看到沈默起身要走,他赶忙上前阻拦:“哎,哎,齐少,怎么就走了?”
“没意思。”沈默撩起眼皮,赏了他一眼,“下次这样,别叫我,没劲。”
“别呀,齐少。”贺沧海摆摆手,凑到他耳朵边,压低声音:“我说的好玩的还没上呢,您这就走了,多可惜?”
沈默一挑眉毛:“哦?”
恰在此时,一个做服务生打扮的人推着推车,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这个人出现,包厢里的喧闹霎时间一静。
沈默挑了挑眉,没出声。看来这里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
推车上边摆着香烟果盘酒水等等,但那服务生却没有把上层东西端下来的意思,而是蹲下身,从推车底层抽出一个黑色小包来。
这包一出现,刚刚还老实看着的人,立刻两眼放光,蠢蠢欲动。等黑包的拉链一开,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围了过去,把那里边的东西哄抢一空。
刚一看到那个人出现在包间里,贺沧海就奔了过去。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小袋白色粉末,凑到了沈默旁边。
“齐少,看看,这就是我说的好玩的。”他摊开手,把那东西递到沈默眼前,一脸邀功的表情,“您没试过吧?”
沈默抬眼环顾了一圈。
那些拿到手的家伙,大部分都迫不及待地抽了起来。
一股股呛人的臭味和烟雾在包间里弥漫,震耳欲聋的音响声还在继续,吸食了那东西的人们,却不复刚刚的生龙活虎,一个个懒洋洋的的摊在那里,一脸的享受,看上去简直欲、仙欲、死。
审视着那些已经丑态毕露的男女,沈默朝着贺沧海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可怜灯光太过昏暗,贺沧海半点都没能看清。
他将手上的烟头狠狠地在桌子上转了几圈,摁灭,然后,伸手将贺沧海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自以为得计,贺沧海笑得十分开心,殷勤道:“齐少,您不会吧?我来教您?”
掂了掂手里的小袋子,沈默语气危险:“你管这个叫好玩的?”
被沈默出乎意料的问话弄蒙了,贺沧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张大嘴巴,傻傻的看着沈默:“啊?”
沈默冲他狰狞一笑,二话不说,薅住他的头发,用力一贯,把他的脑袋猛地向着前边的茶几撞去!
“砰!”贺沧海的脑袋正正撞倒茶几上。
“哗啦!”茶几玻璃顿时出现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而后,急速蔓延开来,很快,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就这一下,沈默犹不满足。他拽着贺沧海的脖领子,一扭身,将他的脑袋沙发旁边放着酒杯果盘的大理石小桌上碰去!
这时候,包间里勉强还保持点神智的人们,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尖叫声刹那间响彻云霄,此起彼伏。
不知道谁在慌乱中碰到了顶灯开关,明亮的光线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包房。于是,可怕的行凶现场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人们眼前。
一个长相俊美无匹的青年手里拎着一个男人的领子,把他的脑袋反反复复的向着大理石桌碰去,桌子上边摆着的果盘酒水早就洒落一地。
四溅的鲜血染红了桌面,并蜿蜒着爬下暗色的桌面,一滴滴的滴落下来,在地上溅出艳红色的血花,一声声不绝于耳的“砰砰”,听着更是无比凶残!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于是,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来阻止青年暴行。还是沈默自己在让贺沧海的脑袋和大理石桌亲密接触了二十余次后,觉得差不多了,才松的手。
将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贺沧海丢垃圾一样甩在地上,沈默蹲下身,将手里的小袋子打开,掰开他的嘴巴,全都倒了进去。
担心太干无法下咽,他还颇为体贴的拿了一瓶烈酒,捏住他的鼻子,将瓶口塞进他的嘴里。
在看着瓶中的酒水再无一滴剩余,沈默这才放手,任由瓶子掉在他脚边,发出“当啷”的一声轻响。
做完了这一切,他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张手绢,从容不迫地擦了擦手。他将每一根指头都仔仔细细地擦过,擦完了,一松手,手绢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将手□□裤兜里,他神情冷酷,眼神傲慢地扫视了一圈。
被这位行凶的悲催受害者还躺在地上作为前车之鉴呢,哪有人还敢再去捋这位的虎须啊?
于是,还能保持哪怕一点神智的人,都慌慌张张的躲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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