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物是人非

说。

    “是！”说着，赵姨示意其他人将餐具端走。

    像是被这一行为触动了哪根神经，轩辕空冷静的表情一寸一寸地崩裂，音调提高，“爷爷！”

    “你跟我到书房来！”轩辕驰径直说。

    轩辕空闭了闭眼，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后，才从餐桌旁站起身，跟着轩辕驰上楼。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轩辕空反手把门关上。

    “小空啊！有些事情该放下了！”轩辕驰转过身来，看着轩辕空，认真的说。

    嘴角抽动几下，轩辕空同样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爷爷，“我放不下！这辈子我都放不下！”

    “那不是你的错，孩子。”轩辕驰叹了口气，说，“当年的事谁都预测不到，所以你没有必要这样。”

    “可是，是我弄丢了她，才会害得爸妈出事，奶奶才会病倒！都是我的错！”没有外人，轩辕空的神经不再紧绷，十指插入头发，面上尽是懊悔之色。

    “好孩子，不怪你，怪只怪动手的人。”轩辕驰眼神柔和，看着自家孙子痛苦的神色，眼中都是怜惜，“是他们的错，也是我的错，只怪我安排不够周全，才会让人抓住纰漏，带走她。你没有错！”

    “孩子，这些年你过得太辛苦，歇歇吧！”轩辕驰的手掌抚摸着轩辕空的头发，“就剩咱爷俩了，你可千万不能再把自己折腾出什么事了，爷爷我这老心脏可受不起那刺激了。”

    轩辕空私下在做什么，轩辕驰都是知道的，轩辕空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而就是因为知道，才更觉得心疼。当年，他还那么小，就要承受那么大的打击，没有在那种压抑的氛围下长歪他就已经很庆幸了。

    十九年前，轩辕驰才56岁，时隔十年，儿媳妇再次怀孕给这个家里带来了期盼和更多的美好，那时候他的老伴儿还在，他还记得，她当年有多么胖王者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九个月后，轩辕家多了位小公主，可把一家老小高兴坏了，每天争着照顾，当时还只有十岁的轩辕空只觉得自家的妹妹小小一团，太脆弱，但是内心也是欢喜的，因为她太可爱了。

    轩辕家五代单传，第一次有了女孩儿，老两口欢喜的不得了，每天心肝宝贝儿地叫着。

    也许是这份爱太厚重，压倒了命运，小小的人儿在轩辕空小学毕业典礼那天，不知踪迹。

    那还是个刚出生的孩子，连百天都没有。轩辕空的妈妈得知消息后直接晕倒在地。霎时间，这个家庭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轩辕驰和儿子轩辕城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人脉，却依旧没有找到失踪的人儿，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绝望渐渐滋生。

    轩辕城不再理会家族产业，和妻子一心寻找失踪的孩子，轩辕驰的妻子林瑾儒一病不起。

    这一找，就是八年。

    然后，轩辕城夫妇听说找到了一个细腻特征极为吻合的女孩儿，连夜搭乘航班前去确认。当晚，航班起飞后不久因机械故障在机场上空坠毁，机上人员无一幸免。

    而本就久病不起的林瑾儒在痛失爱子后，因打击过重，撒手人寰。

    轩辕家，只剩下了已经年迈的轩辕驰和刚刚成年的轩辕空。短短几年，曾经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经满头白发；曾经温暖阳光的男孩儿变得不苟言笑。

    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