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指甲壳扎进了掌心,隐约有湿意传来。她克制着心头不肯熄灭,反而越腾越高的怒火,低声问跟在她旁边的黑衣人,“刚才那女的是谁?”
“苏茉!”
“什么?”苏妮的声音拔得老高,她猛地收住自己的步子,一下子没有把握住力道,差点摔了,好在她身边的黑衣人身手极好,第一时间伸手扶住了她,但,也只敢轻轻触碰,她一站稳,男子就松了手。苏妮拍了拍被男子握住的大臂,娇着声音,“确定是她吗?承墨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男子的眸光闪了一下,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女,青葱玉指抚在他方才手握的地方,好似那里很脏一般,那一声“承墨哥哥”喊得那么娇柔,令人嫉妒,“已经在路上,晚上应该会到了。”
“嗯!”少女轻轻应了一声,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她靠坐在车的后排椅子上,车行得很稳,她似乎有些无力,头歪在靠枕上,闭着眼,如玉般的脸上,长而翘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在她精致的脸上投下阴影,引得司机不停地朝后视镜张望。
苏妮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凌厉的眼神令得那司机后背一寒,似乎有把刀朝着他的后脑勺砍来。那司机哆嗦了一下,忙聚精会神地去开车。这位小姐不好伺候,他曾听他的前任介绍过,与旁的京城的小姐不太一样,年纪不大,但处事非常精明;生得很美,却不可觊觎。
她如一株红莲,生在清澈的池塘里,自有她摇曳的身姿和精美的花瓣,只容远观不可近玩焉。
见前排的司机安分了,苏妮再次闭上了眼,她心里自有她的心思。同为苏家的子女,在外人的眼里,她与苏奕一样的光鲜,可其中的滋味,苏妮却不是外人能够体会得到的。方才,从秦元鑫的差别对待中,所有的事情,还需要解释吗?
听说苏奕回来了,秦元鑫身为北省主管教育的副省长,巴巴地跑来请苏奕吃饭,她明明站在那里离苏奕不到两米远的距离,就被秦元鑫冷落至斯,她主动与秦元鑫打招呼,也并非是自掉身价,而是想看看,秦元鑫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到底会有何反应。
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待她,不都决定于苏家人的眼光吗?她从生下来便不得苏家夫人沈君婉的喜欢,有外人在还好,沈君婉还会顾忌几分面子,当然,不是顾忌她的面子,而是顾忌苏家的面子。在家里的时候,沈君婉可以完全把她当做空气一般地对待。
小的时候,她不懂事,看到别人的妈妈对自己的孩子甜的发腻,而沈君婉从来都对她冷冷的,她跑去问她的父亲苏卫国,听了她的哭诉,苏卫国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远远地,透过窗,看到了天边。那一刻,她从苏卫国的眼中看到他对另外一个人的思念、眷恋和歉疚与宠溺。那是从来不会给予她的眼神。
良久,苏卫国似乎才想起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等待他答案的孩子,看着苏妮涟涟的泪眼,苏卫国长长地叹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丝笑来,有些不情愿地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你妈妈心情不好,对爸爸有怨恨,你不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