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尚在国子监修学的裴庆远正说着从同窗那里听来的笑话,不时还绘声绘色地作上几个滑稽的动作,惹得家人们全都止不住的开怀大笑。
然而,其中一人笑容却是带着一丝苦闷,很明显有些敷衍的味道,立即被眼尖心细的库狄氏发现了。
库狄氏为裴行俭的继室,裴庆远、裴光庭两人生母,因裴行俭功勋卓著之故,被朝廷封为华阳夫人,颇得裴家人的敬重。
她微微一笑,轻轻摇手示意裴庆远止住话语,关切发问道:“味道,瞧你一回家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烦恼之事?”
苏味道本是裴家上门女婿,婚后一直住在此所,此际闻言恍然回神,不禁有些惭愧地言道:“刚才想起了衙门内的些许烦心事,一时间有些郁闷,到让岳母你挂心了。”
华阳夫人还未说话,裴淮秀已是拍着手儿轻笑道:“人言姑父处事圆滑模棱两可,有什么烦心事大不了不置可否便是,何须这般闷闷不乐?”
“淮秀!”华阳夫人不满地瞪了裴淮秀一眼,后者立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苏味道捋须轻叹道:“同僚们都言我苏味道圆滑,然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事情圆滑可也,然而有些事情却是须得表态才行,比如今日之事,我就两相为难。”
闻言,华阳夫人不禁来了几分兴趣,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说来我们听听如何?”
苏味道嘴角又是泛起了一阵苦笑,言道:“也不知今儿个尚书右丞张光辅是中了什么邪,天刚蒙蒙亮便来内文学馆找麻烦,而且矛头直指那棋博士陆瑾,让人真是一头雾水。”
裴淮秀本是笑盈盈地听着,突闻苏味道此话,立即俏脸为之色变,讶然高声道:“什么?尚书右丞竟然来找陆瑾的麻烦?”
“可不是么!堂堂右丞寻一个区区棋博士的晦气,真是少见。”苏味道点着头不可思议地一叹,言道,“没想到那陆瑾也是铮铮傲骨,面对张光辅竟丝毫没有退缩,当即愤然挂冠而去,某思念与此,便是止不住的烦恼不已。”
“什么,陆瑾辞官不做了?”裴淮秀又是一句,竟是惊得从案几后站了起来。
华阳夫人颇为奇怪地看了裴淮秀一眼,裴淮秀这才恍然回神,急忙坐回了案几前,心里面却是一阵翻江倒海:难道真是刘昂因昨天之事对陆瑾打击报复,如此说来,我岂不是作了恶人?
心念及此,裴淮秀心内不禁飘过了一丝懊悔之心,显然没料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的确,她十分地讨厌那棋博士陆瑾,不仅因为陆瑾下棋战平了外祖父司马仲连,更为重要的是昨日他那句鼠目寸光的评判,以及眼中毫不遮掩的轻视,使得裴淮秀大动肝火。
她出生名门,那从九品下的棋博士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不过从头到尾,裴淮秀却没有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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