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眉间皱纹紧拧成一个川字,他正深陷忧虑之中,精神萎靡不振,盯着手中残缺不全的孤本目不转睛。
“咦?他好像在哭?”白青亭认真看了有一会,发现他根本就不是在看孤本。
再细瞧一些,便能看到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落在被烧得乌黑的纸上,慢慢晕开,接着又是一滴慢慢晕开,连成许许多多的泪花。
这是她初次擅闯入蔡府,且还是在这个不怎么明亮的夜晚。
但途经各处院落,她还是能知道蔡府并不华丽,简单朴素的庭院,毫无贵重摆设的室内,为数不多的仆人,都能说明一个问题。
蔡迅自九年前退下大理寺卿这个官位,确实过得与普通老百姓无异,甚至要比一般商贾的日子还要清贫些。
这是赎罪么?
以这样清苦的日子在为九年前他令百条性命冤死的罪孽而赎罪么?
他不觉得他这般想,就太天真太可笑了么!
“他这样捏着本破书掉金豆子,是以为他儿子昏睡不醒是我所为么?”令人烧书房的人是她,令人将有恐吓意味的十六字真言放他寝室榻上也是她,不由得白青亭会这般想,可事实她没有啊,她哪来的毒去令蔡业昏睡不醒!
虽然若有的话她指不定真会这么做,可事实是她、没、有!
“求你……求你放过我儿……”
果然,蔡迅真的以为烧他书房与毒害他儿子的人是同一人!
白青亭即刻用我替你家公子背黑锅了的阴冷眼神直盯着垂首不语的小一。
被盯了有片刻仍不见白青亭有消退那诡异眼神的打算,小一终是轻声并底气不足地道:“公子会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
所以别再盯着他了,公子说到底也是为她下的毒,与她亲手下的毒没区别啊!
“哦?所以我被当成凶手还得对你家公子感恩戴德?”白青亭用很危险的语气问着,只要小一敢点下头,她绝对一拳头上去不带手软的!
他都不知道君子恒为何要向蔡业下毒的缘由,居然还敢说君子恒是为了她才下毒的结论!
虽然冷静下来细心地想一想,这个可能性还真的蛮大的。
但她现在不想冷静下来!
亏她白天还安慰君子恒的医术只要假以时日便能超越君院首!
敢情说半天都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呢!
哼!他居然敢瞒着她!
这笔帐得慢慢算!好好算!
“要不属下到蔡府别的地方探探情况?”小一表示压力山大,他现在只想离姑娘三丈之外以保安全有没有!
不料白青亭却悠悠然道:“不用了。”
小一准备跃起的身形在瞬间僵硬。
“小二已经成功了吧?”
“小二已出府了。”
“那我们回去吧。”
小一惊讶地看着白青亭,他以为今夜姑娘是来报仇的,不说再放个火,至少也会像上回般留下个恐吓的字句什么的。
这便要回去了?
什么也不做?
“不是有让小二去偷了蔡迅老头最爱的马儿了么?”白青亭没好气地为小一解惑,她是想报仇,可也非善恶不分冷硬心肠的人。
且君子恒对蔡业下毒应有他的计划,她总不能在未知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坏他的事。
待搞清楚所有状况,她再下手也不迟。
“回去!”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