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殷勤侍奉。这让常继文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好像自己眨眼看不见,程灵慧就变成别人的‘女婿’,和自己没关系了。
他现在的情况是,粮行二哥在打理。政途上,一是有个总是‘惦记’他的苏同,二是他自己也没那力争上游的精气神了。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些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整天无所事事的。
他和陆晓晓之间本来就很微妙。不像夫妻,像俩争风吃醋的老婆。现在,程灵慧一睁开眼就围着陆晓晓父女、母女仨人转。这让常继文心里很是不舒服。
可他一个大男人,好赖也是功名在身的。总不能当着陆廷翰两口子的面,和人闺女争那莫名其妙的风,吃那莫名其妙的醋。
常三爷心里冒酸气,夜里就使劲折腾。程灵慧可就倒霉了。白天累一天,晚上还不得安宁。后来看见房门心里都哆嗦。干脆找理由陪奶奶和母亲去了。
把个常三爷给气得,卷起铺盖住寺沟了。
他干啥不回转水城,去寺沟盖天铺地去?
苏同让他修承恩寺呢。他不能明着和程灵慧闹,还不能拐着弯闹?
承恩寺塌成一个坑了。除了半坡上那口井,连一丝寺庙的踪迹都没有了。常继文虽然是奉旨回来盖庙,可他也知道苏同不过是找个理由把自己打发回来。这么长时间,根本连一锨土都没动。常继文让人往那里搭了个庵子。自己白天挖土,晚上就睡在里面。
等陆廷翰两口子走了,他也不回去。
程灵慧没办法,就扛了锄头和他一块儿挖土。
看到程灵慧天天和自己一起挖土,形影不离。常继文忽然开窍了。怎么样才能让程灵慧的心思不忘别处用呢?那就是让她跟自己一块儿干活儿。只有这个时候,程灵慧才会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才是真实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所以,常继文就更不回家去了。有时候两人干的天晚了,就一同歇在寺沟的庵子里。
陆晓晓当然知道常继文这是为了什么。她现在生活最大的乐趣,除了教导程之松就是给常继文添堵。时不时的过去转一圈,每每把常继文气得两腮鼓鼓,她就能高兴好几天。
常继文也不是榆木脑袋,一看这样还是没多少用。白天的时候,一边儿干活儿,就一边儿琢磨怎么能让程灵慧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往更远离陆晓晓的地方去。
别说,还真给他想出来了。
沙溪县虽然近邻这大沙溪。可因为地势的原因,根本用不上大沙溪的水灌溉。这样也就算了,但是,到了涝季,大沙溪的水一旦涨起来,首当其冲受威胁的就是沙溪县。
常继文想的办法就是,他要勘察河道,治理大沙溪。
这事不光耗费人力,更耗费物力,关键是坐起来需要的时日长久。
要是以前,光凭常继文一人之力,把常老爷留给他的家底都用上也不够。可现在他不是有一笔不菲的,吴末名的卖身钱吗?不花白不花。
至于承恩寺,他根本就没想修。苏同说等承恩寺建成了,他亲自过来参加开光典礼。让他等着吧,这一辈子都别想。
当然,这两口子也没白在寺沟忙活。他俩带着家下人,把寺沟平整了一番。就地取材,用承恩寺塌陷后,散落下来的青石,沿着沟沿儿垒起了层层梯田。
开垦出的地少说也有八九十亩。
这得多打多少粮食?
常继文把心里的想法跟程灵慧一说,果然,程灵慧对于这种能惠及乡里的事还是听赞成。但同时也有些担忧。
苏同再怎么说都是皇帝。这么和他拧着来能行吗?万一他要翻了脸,雷霆震怒,可不是说着玩的。
常继文胸有成竹:“没事、我有完全的把握。”
两口子这么说定了。自然要跟家里人说。山长闻言,十分的赞同。连忙写信告诉了陆廷翰了。陆廷翰见信,以帮他们两口子照看家小为由,把老妻给送来了。
言下之意,要不是他身为紫金山书院的大祭酒,他自己也回过来的。
陆夫人这次是搬家过来。可不像先前只是串亲戚那么简单。家下人等呼啦啦来了好几十个,还带了俩孙少爷和一个孙小姐。这下,陆晓晓原先盖的女学堂可派上用场了。
程灵慧安顿下家小,就和常继文一块儿踏上了勘测、治理大沙溪的路途。
立时半年,终于把大沙溪勘测完。决定在上游修筑一条堤坝,旱时用来蓄水,涝时用来阻挡洪峰。在堤坝两侧的山体上开凿沟渠,用来灌溉和分洪之用。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真不是一朝一昔能成。况且,在大沙溪上大动土木,要是开州府和沙溪县都不知道,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
开州府和沙溪县都知道了,苏同自然也就知道了。
但是,官府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由着程灵慧两口子折腾。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做成了利国利民,做不成大不了还跟以前一样。
治理大沙溪的工程,就在两地官府心照不宣中动工了。
春去秋来,转眼就是一年。过了年大坝就能合拢。但是,这个时候母亲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