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镇静沉稳的花小怜也紧紧抓住江浪的手腕,纤手微微颤抖,竟连自己长长的指甲刺入他肌肤而兀自不觉,不敢须臾松手。
天地惊变、风沙险恶之际,三女尽皆心下惴惴不安,不期而然的对江浪这个男儿汉生出依靠之心。
反倒阿依汗自幼长于大漠草原,历经风沙冰雪,司空见惯,固不以今次风沙为异。
待得风住沙静,五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突然之间,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只因各人见别人身上满是沙尘,均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料来自己必亦如是。
阿依汗笑道:“各位,这才第一天正式进入大漠,便遇到如此大的风沙。看来以后凶险不少。”
小梅伸手拍拍心口,说道:“这阵风沙真是吓死人啦。在我们中原,可是见所未见。大小姐,你对大漠甚是熟悉,若是遇到凶险,可别不管我们死活啊。”
阿依汗取出手帕,替她抹去额头沙粒,微笑道:“小梅,别说大家是自己人,即令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其实,大漠中的风沙虽然厉害,遇到之后,也不必害怕。只须设法避其锋芒,略作移动,不要陷入流沙之中,不要被沙丘活埋,便不会有性命之危。适才你们姑爷带大家在沙丘旁移动,不断抖去浮沙,便是这个道理。”
其时暮色苍茫,已无法前行,五人便即扎了帐篷休息。
睡到中夜,江浪迷迷糊糊中忽听得远处啪啪数声,随即有人轻轻咳嗽,当即醒觉。他见身旁阿依汗睡得甚沉,便不惊动,悄悄起身,径自步出帐外,
这夜月华如练,碧空似洗,银光泻地,将大漠映得一片明亮。四下里黄沙莽莽,荒丘寂寂,端的壮丽无俦。
万籁俱静之中,只有五匹马儿在不远处吃着草料,偶而发出一声声低嘶。
江浪悄立帐外一处沙丘之上,极目远眺,惟见冷月溶溶,大漠茫茫,哪里有半个人影?
但是适才明明有咳嗽之声,江浪听得清清楚楚,焉得有误?
寒风侵肤,冷月窥人。
江浪屏息静听,隔了半晌,不见有异,回望身后的两座小帐篷,寻思:“难道适才的咳嗽声便是昨夜那个跟踪我们的高手所发?只是此人既不敢现身,为何又故意发出声响?”
正思索间,忽听得远处“叮”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仍是轻微之极,至少在半里之外,静夜荒漠之中,若非江浪一身卓绝的“混沌神功”,又是凝神敛气,委实不易察觉。
江浪一惊,不暇细思,当即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一掠而起,如飞絮,如落叶,更如离弦之箭,轻飘飘的朝着声音响处窜去。
弹指之间,江浪掠过两座沙丘,无声无息的落在第三座沙丘一侧。
他隐身沙丘之后,探头向前张去,淡淡月光之下,却见前面沙坡上两个人影相对而立,瞪目互视。
江浪定睛瞧时,不禁吃了一惊。只见左首之人纤腰细细,身形袅娜,樱口端鼻,容貌绝美,却不是水天教总管花小怜是谁?
只是不知为何,她身子颤抖,牙齿相击,竟尔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犹如醉酒一般。
右首之人身穿黄袍,劲装结束,白须飘荡,头上戴着一顶白狐皮帽,却是一个干枯精瘦的老者。
江浪正待起身招呼花小怜,忽听那老者嘿嘿冷笑一声,道:“啧啧啧,小美人儿,想不到你中了老夫的‘白寒烟’之毒,居然还能撑持这么久,当真了不起。其实,今夜说起来,你也算够聪明机警的了。哈哈。”
花小怜咬牙道:“你这个老鬼,真是阴险狡猾,设计引我来此。只恨我自己一不小心,这才堕入你的术中。”
那老者甚是得意,说道:“不错,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聪明啦。老夫藏得这么隐蔽,竟也给你知觉。小美人儿,你生得这般美貌动人,居然一个人在月下徘徊,无人作伴,岂不可惜之极?你放心,你这般花朵儿似的小姑娘,我可不舍得让你死,呆会儿自当来个风流快活。嘿嘿。”
说着一阵低笑,笑声中充满了淫猥之意。
月下之下,但见他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瞧着花小怜。
花小怜大怒,右手皓腕一翻,白光闪处,一道暗器射出。
但听“叮”的一声响,那老者右手一挥,一根黄澄澄的物事一掠,将那暗器击落在地。
江浪月光下看得分明,花小怜所发的暗器是一根细小的银针,而那老者所使的兵刃,竟是一根纯金所铸的旱烟管。
《江浪传奇》89章大漠烟尘四已修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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