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
风惜瑶心里一动,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感情慢慢溢出,她慢慢地说道:“惜瑶一切安好,劳王爷挂心了。”
靳世晨倒没有想到风惜瑶回这样回答,今日在院子里遇到她与惜年被陈家主子欺负,她竟会说一切安好。她小小年纪,内心竟如此坚韧与顽强。
只是……
靳世晨见如今风惜瑶落魄至此,脸上似有不忍。四周安静出奇,彼此的内心都泛起巨大波澜,屋子里的透着一股淡淡的霉腐味,靳世晨微微皱了皱眉,又看了看风惜瑶,忽而说道:“惜瑶,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
语气真诚,风惜瑶内心微微一动,还有些儿惊讶。她与靳世晨也只见过两次面,可以算是萍水相逢,并无其他交情,却没有想到他以王爷尊贵的身份,来到此地看望她,不但没有丝毫嫌弃她的卑贱,还主动提出要帮助她。
风惜瑶的心里淌过一丝感动。
只是,他能怎么帮助她?她本想说不必了,可忽然又想起了风惜年……
风惜年那稚嫩而凝重的声音仿佛又飘在了她的耳边,“我们不应该这样活着……”
她心里一痛,她可以受再多的苦,可是惜年还小,她不想让惜年跟着她受太多的苦,也不能而惜年小小年纪就活得如此压抑,他也应该有属于他的童年天真。
思及此处,风惜瑶挣扎着身子要坐起身来,靳世晨见她虚弱便想阻止,可风惜瑶执意要坐起身来,靳世晨不便再阻止。风惜瑶不顾身上的疼痛,缓缓地下了床,屈膝在靳世晨的前面正色行了个跪礼,头碰到冰凉的地面之上,她带着请求的语气道:“承蒙王爷厚爱,屈尊此地看望惜瑶,惜瑶这一生别无他求,只愿小弟惜年能安然成长。如今惜瑶怕无力保护惜年,若王爷果真怜惜惜瑶,还请王爷……”
话及此处,风惜瑶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她慢慢地,慢慢的,声音几近沙哑地接着说道:“还请王爷能……带走惜年……让他好好长大成人……”
她虽然心里满是痛苦与不舍,风惜年是她唯一的亲人,让风惜年离开,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可纵然有千万不舍,倘若让惜年继续留在陈府,只怕惜年会一直被人践踏折磨。
靳世晨似乎怔了一怔,有一丝讶异一闪而过,却又马上释然,仿佛能料到她会如此说般。
风惜瑶有些不敢抬头看他。此时她的心中复杂矛盾之极,一来害怕靳世晨当真答应风惜瑶,让她带走惜年,他们姐弟相依多年会就此分离,二来……二来亦害怕……害怕靳世晨会拒绝带走惜年,他会继续留下来跟她受苦。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别样的寂静。
风惜瑶感觉得到她的心在不停撞击她的胸口。
沉默了半晌,靳世晨方弯下身子,温柔地扶起她单薄的身子,用只属于他的那温和好听的声音回答:“陈大将军是我的恩师,他在世时便向我提起,倘若他不幸离世,希望我能看在他的面上照顾你们姐弟一二。如今你们有难处,我岂会坐视不理?”
风惜瑶松了口气,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却是半喜半忧。陈靖在世之时对他们照顾有加,还考虑到日后风惜瑶姐弟会遇到难处,提前找信得过的人,嘱托于靳世晨。陈靖对他们姐弟确实恩重如山,此情此义,他们姐弟怕也难以回报了。
靳世晨又说了些客气之话便离开了这间破败的小木屋子。
他走到外面,转身,忽一抬头,突然怔住。在屋子外面左侧的朱漆圆柱旁,一个袭绛色锦衣的冷俊少年背靠柱子站立着,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漆黑如墨色的头发懒懒下垂,益显得他的少年冷俊。他微微侧抬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靳世晨。
“六弟,你怎么会在这里?”靳世晨有些惊讶靳世昊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想起刚才他与惜瑶说的话,难道都被靳世昊听到了吗?
靳世昊嘴角微微向上扬,似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只是好奇,三哥突然离席会去哪里。”
这个比他小六岁的弟弟总有种说不出的深沉难懂,靳世晨有时觉得他们虽为兄弟,却怎么也看不透他。靳世晨微笑着说道:“去看望一位故人。倒是让六弟你担心了。”
“三哥的故人,倒是特别得很。”靳世昊淡淡说道。
靳世晨脸上依然温和如故,语气柔和,微笑道:“确实是一个特别的故人。”
靳世昊不再深问,转身离开了这里。靳世晨也不多言,回头望了一眼那木屋厚重残缺的木门,又转过头来,继续向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