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两袖生风地走出了杏林,萧煜迈步跟上,戏谑道:“所谓的花魁,不过是庸姿俗粉。带你来见过,她又亲口对你说了,你总该相信我是清白的了?”
脚步一停,江离杏眼微眯,欲笑不笑地打量着萧煜那张明朗温润的脸,“你是说嫌她俗了。若是让你瞧着不俗的女子粘上来,你便动心了?”
“岂敢!”萧煜好看的眸子掩不住笑意,语气却是一本正经:“我不是跟你说洁身自好么。再说,我的眼光也很挑的——内心和外表都一样清高高贵的女子本就不好找,加之又要外表绝色,能让我遇上一个,已经很幸运了。”
江离冷哼,不想理他的油嘴滑舌,提起正经事来:“她说从李虎手里买走引凭的是四个人,其中有一个跟她相好时提过,那人好像说他们四个都在万佛斋做掌事。”
“万佛斋掌事有四个?”萧煜听过万佛斋,不熟。
“万佛斋很大,规矩又多,小掌事有好多个,大掌事都有四个。我去取过货。”江离从京城往江南运锦,又专门托万佛斋保管,事先葛海跟她说过万佛斋的情况。
萧煜眼神闪亮:“原来,你把那些货存在了万佛斋?”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些货!”她笑笑说,“那五十几箱东西被我转移了,之所以郑重其事地往万佛斋存货,正是暗渡陈仓之计。”
萧煜也笑,拉着江离的手上了马车。却也不问她把那些箱子藏哪儿去了。正是他从来不问,江离越觉得可以依赖他。
马车送江离回梅家,路上江离想起一事来。现在查出来买引凭的人出自万佛斋,那件疑惑就不得不与萧煜提说:“我从京城中托运几十箱织锦下江南,每只箱子都是我亲手贴封好的,封的时候我耍了个小心眼,在每只箱子的封条底下放了根头发。我已取回了一部分箱子,但有些箱子封条下的头发却没有了。”
萧煜墨眸转动,“你的意思是有人打开过箱子?”
“嗯。照理来说以万佛斋的声誉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万佛斋戒备极其森严,外人很难进得去,想想除了他们内部的人,不会有别人。”江离说。
“那就有意思了。”萧煜手抚着下巴沉吟,片刻肯定地说:“那就说明万佛斋里有人盯上了你几十箱宝物了。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这万佛斋跟知道这些箱子秘密的人是有关系的。”
萧煜叹了口气道:“我这么说,不过是往最坏的结果推测。况且现在知道他们暗中买走了那些引凭,那么多的生铁军械,不知是不是万佛斋取走了。既然你说万佛斋戒备森严,看来我得亲自去探一探了。”
江离在梅府前下车,嘱咐萧煜小心,告别了自去。
四月的夜晚,庭院里散发着浓郁的丁香花香。
丁香花小,一簇一簇的,有白有紫,花分四瓣,味道是苦苦的香。夜色屋檐下静静立一道倩影,一位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
夜色微凉,倩影转身,吩咐丫头在炉子上烧好热水,往常这个时候,范思诚就该回来了。
这是江雅进了范家差不多大半年之后。这半年来,只要有机会接近范思诚,那些烹茶递水之类丫头们干的活,她抢着干了不少,今晚,她准备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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