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流云乌髻,脸上施了淡妆,肌肤细腻润泽,一双杏眼更是清淩如水,嵌在细密的睫毛下,如两汪清潭,熠熠有神。
江离今天穿了一身明艳的緾枝穿花云锦长裙,底色素雅、緾枝穿花图样精美绝纶、花色晕染,色泽明暗搭配浓淡相宜,更衬得眉目间艳华濯目。
江离走进亭里,望着梅远山和梅子炫行礼。梅远山手指棋盘说道:“我这些年年纪一大,脑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偏你表哥从不知道敬老尊贤,也不知道让一让他老子。外甥女儿你来,给我灭一灭他的气焰!”
梅远山说着让出自己的位子,示意江离坐下,他退到一边观棋。
江离略一迟疑坐了下去,一扫面前的棋局,白子三面受敌,棋局堪忧,却还有一线生机。江离略思索,却听梅子炫在说:“表妹送了我那么一箱贵重的云锦,还没当面给你道谢呢。”
江离手中落下一子,“想舅舅家绫罗绸缎什么没有,只是那是我自己作坊里出产的,好些花样都是我自己设计出来的,还有些是自己动手织出来的锦,些小礼物,一片心意罢了。”
“织锦可是门了不起的技艺,尤其云锦,工艺不知有几多繁复。你自己动手织锦?”梅子炫棋子捏在手里,很意外地看着江离。说完一子落了下去,落下才意识到稍欠考虑。
“嗯。其实我只是感兴趣,偶尔动动手织着玩而已。”江离飞快地吃了他一子,心情一好,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江南织锦一向很有名,我也想在江南开设织锦作坊,舅舅表哥,你们看我带来的这些织锦工艺可适合在江南发展?”
梅远山沉吟:“你来江南做生意是好事,我们就近也好照应。不过你一个女儿家,手里也不缺钱,太过操心生意上的事并不好。要我说你能守成就好。像你映雪表妹,我虽不限制她往外跑,却也不想让她当个商人。”
梅远山再语重心长的加一句:“我相信你母亲若在,她跟我的想法会是一样的。”
纵是梅远山苦口婆心,江离已打定了主意:“舅舅只需回答我,凭这些织锦工艺在江南开作坊前景可好?”
“到南边开织锦作坊当然好些!”梅子炫脱口而出。
“听说京城新增了锦绫院,朝廷对织锦开始管控,织锦除了供应宫中,达官贵人穿得起也有许多顾忌。一般人家哪里穿得起。但江南这边的纺织工业一向外销的多,朝廷管控的也不那么严,工艺精美的织锦更不愁卖,在海外都能拍出天价来。”
说到兴头上梅子炫也不忘下棋,眼溜了棋局,闲闲道出一句:
“反正我们家手里有出海的船队,到时你织坊里有多少货都可以给你销到海外去。”梅子炫是梅远山最小的儿子,专管采购备办来往海外的货物。
“那敢情好,我先在这里谢谢表哥。”江离正是等这句话,随手落下一白子,棋局扳平。眼珠一转看向舅舅梅远山:“但是每次让你们捎带也不好,干脆我入股你们的船队,或者我也买几条船雇些人跑海运,舅舅帮我把把关牵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