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就是在织机上事先结绳、编排好花样底图)这门功夫不知要比电脑编程难多少倍。
但江离的目的不在比试的输赢名次,她先仔细观察完别的工匠们怎样挑丝拨锦,才回到自己织机跟前,跟自己带来的两名织工商议开始结绳。
要织出一幅图样来不可能在短时间完成,今天打下底图样品,要完成这幅织锦还不知要等到上多少天。
每一架织机前的大师傅只要把图样在织机上排好,剩下的织锦可以交给两个织工来完成。
江离带着两名织工开始在织机上结绳。她一身黑色丝袍垂地,窄袖下一双纤纤素手在织机上游走,屏息凝神地打起图稿。
织机旁边锦绫院的官员们来看过又走,一群大燕人驻足停留仔细观察了许久,后来还来了一群珠钗环佩锦衣华服的女子,模模糊糊之间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大人物来过。
别人跪过拜过,江离专注于一堆绢丝棉线之间,比照着摆放在面前的山水画穿丝布线,忙碌得浑然忘我,对身边的事物一概不管不顾。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大致的图样在织机上排好,江离这才觉得双臂生痛。
止了手。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一层细汗,眼前一只手递过来一张雪白绢帕,她想也不想接过来擦拭过随手放回去。
等看清身边的人一身白衣,江离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懞怔。
一脸懞怔的她看着萧煜手里的绢帕,再看看左右织锦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还有锦绫院那一群人,他们望过来的表情也分明也有些不同的意味。江离的脸红了红,“刚才我可错过了什么?”
萧煜笑笑,说:“刚才皇上皇后来过,这里面的人跪成了一片,就你没跪不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江离脑袋嗡一声响过,仔细回想刚才的事,却是没有半点印象。不由有些惶恐,“呃,我刚才的行为,后果严不严重?”
萧煜的眼神笑意更盛,“见了帝后都敢不行跪拜之礼,江姑娘这份狂傲连萧某都不得不佩服!”
“至于后果嘛,”萧煜眨眼促狭笑道:“江姑娘因祸得福,皇上钦点梅记入了前三甲,还随口称赞江姑娘是最美挑花工匠师傅。”
“胡说!底图都没有排好,皇上又岂能看出织锦好坏来。未必我一时狂妄无礼,他倒还钦点上了梅记?”江离嗔道。
“因为被江姑娘选中的那幅山水画正是皇上御笔所画,江姑娘能从那些画中一眼挑中的皇上的画作来,圣上也很欢喜。”萧煜说。
唇边依旧促狭的笑意:“江姑娘年轻貌美,能得皇上称赞青睐,想来前途无量,说不得皇上一时高兴,再下个旨征江姑娘入宫也不一定。”
江离用眼神询问一直跟自己一起同织机劳作的两名织工,萧煜的话他们句句听在耳里,没有一个人表示异议。
其中一个还说:“皇上走后,小的听到锦绫院的大人们在说,说什么前三甲的作坊要带了今天的织品入宫之类云云。”
“还真是。”萧煜取出一块玉牌在江离眼前晃,“这是前三甲入宫的令牌,刚好两块,作为梅记的东家,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去。”
萧煜面向站在作坊门口正跟大燕使者亲切攀谈的秦元化等人,大燕人虎视狼顾往这边看过来,萧煜眼神淡定而坚毅冷清。
那伙大燕人从没入江离的眼,她只看萧煜。见他的的神情淡定,又听他说他要一起去,江离原本还有一丝忐忑的心也随之安定。
她从萧煜手中接过玉牌,“谁怕谁,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