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按蒋干给江离的说法,她的这副作品技艺手法一般,尤其挑花和退晕部分的处理都略显出呆板生硬,如果按照正常的筛选评估,最好的估计也只能排名靠近前几十。那还多半会是因为南陈独特的制锦手法的关系。
这样的预期很适合江离参加大会的目的——既能混到技术层的中间去,也能不被有心人看上眼。
所以江离也就没有多想,把自己亲手织成的轻薄云锦《佛陀讲经说法图》放在一匣子里盛好,让人拿去锦绫院交了。
三个多月过后,制锦大会如期在京城办起来。会场就设在锦绫院。
这三个多月,京城里汇集了南来北往的商客,所有商客们叫得出名来的织锦作坊都派了制锦匠人涌入到了京城来。
京城中本就南腔北调的人多,因着这次盛况空前的制锦大会的召开,一时又吸引了更多天南地北的人。
到了大会那天,江离带了梅记作坊里的数名织锦工人同蒋干,还有小香和四喜,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锦绫院门口。
锦绫院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些是千里迢迢来参加大会结果初选入场资格都没有挣到的;有些是纯粹为看热闹而来;有些商人等在门口只为评选结果出来之后,想抢在第一时间跟优胜出来的锦绣作坊签订下来年的订单。
凡此种种人,一时间竟把锦绫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还好江离早早收到锦绫院派发下来的入场通行令牌。令牌上是第二十七号,也就是说,不出蒋干所料,她的那副织锦排名进了前三十,排第二十七名。
根据这个排名,她的梅记锦绣作坊可以带六个人入场。所以江离除了带小香和四喜防身外,除去蒋干,她还另外带了作坊里两名熟练的织锦工人。一来让他们来学习,二来以备接下来比试的不时之需。
在门口交了令牌入得锦绫院。江离一身黑色丝袍、简单的木簪束发,带着自己作坊里的人混在一群南腔北调的织锦匠人中往里走。
锦绫院两边高大的织机厂房,院子中空旷的场地上搭起台子,台子用五色什锦搭得华丽奢华,台上坐了一群身着各色官服的人,秦元化一身绯色官服、腰挂鱼袋在台上正襟危坐。
台下乌压压坐了数百人,四喜抢在前面分开众人在台下找到二十七号的位置,江离一行人坐下,正是第二排的位置,离着台上很近。
江离往四周看,数百的织锦匠人中,只有极少数女性,有些还是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像她和小香这样年纪的女子混在一群匠人中,还是相当地惹人注目。她不自觉地微低了头。
过了半刻入场的大门关闭,台上一个身着绿衣圆领的男人在秦元化的点头示意下陈述完制锦大会的继承与传扬过后,又大讲了一通锦缎发展的重要性,然后宣布大会第一轮比试开始。
第一轮比试,现场台前摆好这些匠人们交上来的锦缎,大家根据经验来品评投票,淘汰将近百分之七的人,再进行下一轮的比试。
大家纷纷起座,江离走到台前摆好的锦缎跟前一一驻足凝眸,手抚上眼前各式各样的锦缎,丝毫不觉台上台下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