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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佳瑶笑得有些勉强:“娘,外面的事儿,哪是咱们能过问的。世子当差,是替皇上办事呢!”
宋氏也道:“就是,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
林氏对宋氏还是很孝敬的,连忙道:“知道了娘,您放心吧!说起来,我也是想让瑶瑶早点有个孩子,毕竟她也不小了。”
周佳瑶犹如被雷劈了一样!
什么叫她也不小了!
她还很小好不好?搁在后世,她怎么的也算是个未成年人!怎么在李氏嘴里,她竟是老大不小了一样。
“娘,您说什么呢!”
林氏一叹,“我说的不是实话啊!世子跟你大哥同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的生辰只比你大哥小几天。你大哥这边孩子都快落地了,你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能不急呢!”
这种事情着急有用吗?她一个人又不能生出孩子来!
周佳瑶哭笑不得:“好了娘,今儿这日子,就不要提这个了。你还不如去前头看看,看看席面准备的怎么样了。二哥在外头吃了那么多的苦,这回回来,你可得好好给他补补。”
林氏一副十分赞同的模样,道:“嗯,你说得对。我特意让人炖了一个参汤,就是给你二哥的!不行,我得瞧瞧去。瑶瑶,你陪你祖母好好说说话啊!娘,我去看看那参汤。”
宋氏对自己的这个儿媳妇,从来只有愧疚和感激,所以林氏的一些难登大雅的毛病,她都能包容。甚至有些宋氏还会想,自己的儿子命不好,当年在乡下,也幸亏是林氏包容他,给了他一些温暖,给了他一个家,要不然现在这孩子指不定成什么样了呢!
所以宋氏对林氏的包容,看在别人眼里,简直是件不可能的是。这天底下,哪儿有不挑儿媳妇错处的婆婆?况且宋氏出身门名,林氏不过是乡下穷酸秀才的女儿,哪里就能得了她的青眼了?
外人对周家这对婆媳的事情,颇有揣测,但是周佳瑶作为周家人,自然是知道内情的。
所以林氏走后,周佳瑶就忍不住对宋氏道:“以前我总觉得,我娘的命很不好!年幼丧父,嫁人又后摊上那么一大家子,吃尽了苦关,受尽了罪!现在看来,她是有后福的人。”
这是变相恭维宋氏呢!
王嬷嬷在宋氏身后,捂着嘴笑。
宋氏只道:“瞧瞧吧,嫁人以后嘴都变甜了,莫不是云国公府的井水比我们家的井水好吃?”
周佳瑶被宋氏打趣了,也不恼。
这会儿她正想问问宋氏关于朝堂局势的事呢,正巧林氏和范英娘都不在,她问什么也便宜。
周佳瑶瞧了瞧身后的人,站在她身后的人就都明白过来,都识趣的行礼退了下去。
王嬷嬷是宋氏的心腹,是宋氏最信任的人,周佳瑶可没这个胆子,对王嬷嬷发号施令,所以让不让王嬷嬷留下来,全得看宋氏的意思。
宋氏自然明白孙女有话要跟自己说,所以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王嬷嬷便也退了出去。
花厅之内,只留祖孙二人说话。
王嬷嬷守在廊下,将院子里的人都撵得远远的。
“祖母,二哥回来后,可说了世子的事?”
“一语带过,并没有详细提及。”
周佳瑶只道:“那日听了姑母的话,孙女心中甚是不安。雁门关守将会岩是王家的人,世子此去……”
宋氏伸手打断了周佳瑶的话,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她略微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抹惊光,只道:“此事并不像是东宫运作的手笔……”
周佳瑶微愣,对于宋氏的话,她还是相信的。
宋家人脉颇丰,加上周幽这个礼部尚书在朝中也算有些人脉,故而他们打探来的消息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东宫和王家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真是他们有意对世子下手,肯定会做好万足的准备,至少不能让人诟病,把整件事情与王家联系在一起!
而付岩是王家的人,若是世子就此出事,王家岂能摘干净自己?
王家有难,东宫必定有失。
“若不是东宫的手笔,难不成是二皇子?”
周佳瑶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二皇子与太子呈鼎力之势,若是借此陷害东宫,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诸君之争,从来不会缺少血腥和残忍,有时候,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都可以成为他们的跳板,牺牲品。
二皇子的母家出过副相,他外祖父是大学士,桃礼满天下啊!
若是真把这件事情栽到东宫的头上去,那么满天下会有一半的士子跳出来,指摘东宫谋害贤臣,失德妄为。
法不责众,难道皇上还能把天下士子杀光不成?
想到这儿,周佳瑶的眸子不由得暗了一暗,“祖母……”
与此同时,在周家的祠堂里,周幽亦是跟周翼兴有一番差不多的对话。
“圣旨到的那天,你在不在世子身边?”
周幽站在祠堂之中,而周翼兴则是跪在蒲团上。
他面前,是周家祖先的牌位。
祠堂内烛火晃动,还有一股佛香的味道。
周翼兴如实回道:“回祖父,当日我确实在世子的身边。”
周幽微微挑了挑眉,又问道:“除了宣读圣旨以外,传旨官可还交待别的了?”
周翼兴摇了摇头,“并无!不过,当时传旨官曾进屋里用茶,前后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孙儿并没有跟进去,所以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内情。”
半刻钟的时间!
周幽眯了眯双眼,暗暗思忖,时间足够了!
“你起来吧!”
“是。”
周翼兴掀袍起身。
“今日你与我所说之事,不许再对第二个人提及,明白吗?”
周翼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道:“孙儿明白。”
“行商之路,曲折难行。你既不愿意科举,情愿打理府中庶务,需知贾儒相济,运筹帷幄,当信守契约,利缘义取,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