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位,也知情。”
这里头还有云霆霄的事儿?
周佳瑶的表情变了又变,先是震惊,再是了然,最后倒是多少放下心来了。
反正用不了几日自己就要嫁去云国公府了,既然云霆霄知道此事,那自己到时问他便好了。
周翼兴把她的面色都看在眼里,见她这时已不像先前那般紧张,便打趣道:“怎么?听到这里头有你家世子爷的事儿,就放心了?二哥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靠谱吗?”
你以为呢!
周佳瑶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您老人家还少干不靠谱的事情了?
“得!这事儿咱们不提了。”周翼兴非常识趣,当哥哥的,怎么能跟人家的夫君比呢!毕竟他们俩才是一起相扶到老的人嘛,当哥哥的只要在旁边的看着,保证自己的妹妹不受欺负就好了。
“对了,我还有另一桩事情找你。”
“何事?”
周翼兴突然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周佳瑶脑袋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陆歌的事。”
提起这个,周佳瑶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这些年来,陆氏父女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陆哥。甚至还陆石还亲自南下过一次,去寻找陆石。
周佳瑶每次见陆石,都觉得特别心虚,明明就知道人家儿子的下落,可是她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不是不想陆氏父子团聚,只是如今陆歌已经成了禁宫之中的葛公公,她怕陆石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此事是我的一块心病。”周翼兴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每次见娟子,我都不自在。前两年,娟子还缠着问我,‘二少爷,有没有打听到我哥的下落’之类的话,这两年,大概是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她连问都不问了。”
周佳瑶“嗯”了一声,幽幽的道:“我都不知道当初借他银子的事情,是对,是错。”
如果当初陆歌不离开林家集,也许他的命运又会有所不同。
周翼兴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想着,这事儿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吧!总得给陆叔一个交待。”十年之期,眼看就要到了。
“要不,让大哥跟葛……跟葛公公透个话,看看他的意思?”
周翼兴点头,“陆叔年纪不小了,若是趁早再娶个媳妇,或许还能再生个儿子。”
周佳瑶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陆叔似乎钟情李嫂,可是李嫂当初就是因为不能生育,才被夫家所休。若是陆叔娶了李嫂,那不是一样断了香火?
当晚周翼虎回府时,周翼兴便与他说了这事。周翼虎沉吟了一番,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他回营时,让自己的亲兵去太白楼订了一个位置,然后用特殊渠道给葛公公送了信。
葛公公如期赴约,他是内侍,出宫对他来说并不容易,但葛路如今是魏大总管的干儿子,身份今非昔比,所以出宫的机会还是有的。
两人在雅间坐定,寒暄了几句。
周翼虎开门见山,直接把来意阐明。
葛公公沉吟半晌,才道:“既如此,就如实相告吧!还请副指挥使和世子妃从中周旋一下,莫要让……”他停了一下,“莫要让老爷子太过伤心吧!”
“世子妃?这个称呼尚早。”周翼虎是个龟毛的哥哥,哪怕妹子还有十几天就出嫁,他也不愿意。
“早晚的事。”葛公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平常人无法理解的神采,他好像并不悲伤,即便是提起自己的家人的时候,也没有表露什么情绪。他端坐在那里,如同一位翩翩贵公子,身上的气息温暖又干净,丝毫不像是阴狠毒辣之人!
周翼虎不由得想起了往日里的那些传闻……
“如此,下官先告辞了。”
“不急!”葛公公将随身携带的一只锦盒放到桌子上,轻轻的推过去,“这是给小姐的贺礼。”
周翼虎看了那盒子一眼,没有说话。
“大公子是嫌弃这东西来得不干净?”
周翼虎摇头,“怎么会。”
“周家于我陆家,有厚恩。咱家已是残败之躯,不宜前去恭贺,只望世子妃能早生贵子,与世子爷白头到老。”
周翼虎点头,将盒子收起来,“谢谢,我会将话带到。”
葛公公起身,对周翼虎施礼,“大公子,慢走。”周家对他来说,是记忆中最温暖的一笔。
陆歌觉得,哪怕日后自己下了地狱,也会记得那个雪后的冬日,周家人带给他的温暖和安全。
周翼虎点了点头,先一步离开了雅间。
葛公公坐下,自斟自饮。
他只觉得,自己喝下去的,并非美酒,而是黄汤,嘴里胃里全是苦涩。
周佳瑶和周翼兴听到消息后,下意识的都想让对方与陆氏父女谈,这种事情,让他们如何开口啊?
周佳瑶干脆躲回房里,以备嫁之明,拒绝出房门一步!
娟子是二哥的丫鬟,这种事情还是让二哥出面才好。
周翼兴没办法,只好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给远在三羊坝的陆石送了信。信中只说打听到了陆歌的消息,让他放下手中事务,赶紧来汴京一趟。
周翼兴想着,等陆石来到汴京之时,周佳瑶也出嫁了,到时候就由自己出面说这件事情。陆氏父女是去是留,他都不拦着,若是想见陆歌一面,他也可以从中牵线。
周佳瑶知道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周翼兴做得这个决定,再正确不过了。
转眼,就到了十月底。
离周佳瑶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周家的亲朋陆续上门,给周佳瑶添妆。
这一天,周佳瑶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来的人,是林如红。
周佳瑶没有想到的是,林玉风不但做了官,而且还做了京官,他不但没有放任就职,居然留在了国子监。
这真是奇闻,也不知道是走了谁的路子!
按道理这种消息,应该瞒不过她的耳目才对,可是为什么,谁都没跟她提呢?
桃儿见周佳瑶拿着那张拜帖沉思,不由得十分好奇,“小姐,这人,您到底见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