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银子,愿意借就借呗。就是年纪小,眼皮子浅,禁不起一两句好话,出手就是一万两,那以后可有得磨了。
就容家小舅爷这样的人,你不许他,他还能三番五次的纠缠呢,这一旦开了口,那就是无止境的无底洞,她可填去吧。
随即又问:“什么叫具体的不清楚?”这里是周家,她周琳琅一个翅膀没长硬的小姑娘,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还能瞒得住人是怎么?
婆子怔了下,随即苦笑,低声道:“三姑娘没把人让进来,是在外头亭子里说的。那里四面开阔,轻易少有人走动,又有侍玉和侍璧两人守着……”
还就是一句都没听见,就是借钱,一万两这样的字眼,还是有心人故意泄露出来的呢。
周琳琅扬言要借给容家一万两银子的事很快传得阖府皆知,各人反应不一,都明里暗笑“周琳琅真有钱,可也就是个冤大头的命”,私底下则说什么的都有。
周玉琛也有些不大安稳,着人去问周琳琅。
周琳琅自然只说叫他安心,可他怎么安得下心,有心亲自问问周琳琅,但回了府就远没有在外头时那么方便,只能暂且忍耐。
他也不是不愿意周琳琅借钱给容雅,甚至因为那是自己的嫡亲舅舅,周玉琛比周琳琅更有感情,更愿意帮,但他这些日子知道周琳琅为了治他的病,没少花钱,原本娘亲留下来的嫁妆便是她的,再借出去一万两,所剩无几,将来她嫁人时可怎么办?
倒是小厮看他如热锅上的蚂蚁,知道他为什么忧思,劝道:“爷也省省心吧,三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这些日子还没了解么?不说别的,她可是个会吃亏的?就说顾世子,那嘴多毒,可那又怎么样?三姑娘不过几盒点心就换来了那么一箱银子……”
一句话把周玉琛给说乐了,他叹道:“我何尝不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终究还是担心她。不过你说得也对,三姐姐定然是胸有成竹的。”
直到腊月二十九,各家年礼都送完了,周琳琅才不慌不忙的跟冯氏请示,要派侍璧出门。冯氏不免好奇,周琳琅也没瞒她:给容家送年礼。
冯氏道:“礼单拿来我瞧瞧?别回头让容家笑话周家不懂礼数。”
周琳琅顺坡就下:“来就是想请太太掌掌眼的。若是有不合适的,还请太太看着添减。”
一句话把冯氏噎得够呛,要是礼单不合适,她还得开自己的私库填点儿是怎么着?
周琳琅把她的不愿看在眼里,笑道:“太太看过,琳琅还要拿给祖母和父亲过目,我没当过家,也不知道各年各家的老例是什么,好在有长辈看顾,总不至出把笑话出到府外去。”
冯氏本着“我不高兴你们也别高兴”的原则,拿了礼单,果然填了一枝百年人参,一盒燕窝,女孩子们的首饰各一,故作大方的道:“听说容老太太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我虽不是她老人家的嫡亲女儿,但看在三爷和先头姐姐的份上,也聊以敬份孝心。你的那些表姐妹们,我也有几年不曾见过了,索性都添上,权当是大过年的一份喜气。”
周琳琅脸皮厚,银子都是一样的花,管银子是谁的呢?冯氏乐得当散财童子,得利的是自己,低头弯腰算什么?
因此周琳琅诚心诚意的向她道了谢,转身果然把礼单拿去给周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