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千式离与那两个女人,她早已打听清楚,这南浦国是马背上打下的国家,人人善武的同时也不缺文艺之心。
手挥大风平天下,脚踏日月定乾坤。
这两句诗,一来赞扬南浦皇室的霸气,二来,则也是展现青墨的才情。
她已经尽力躲开李白这类人人皆知的大文豪,可也不知这南浦国究竟属于哪个朝代,他们听没听过这首诗呢?
唯有祈祷吧。
数秒后,千式离大声赞叹,“好!这两句诗写的好!”
他眼神放光,看向青墨,“可是你所作?”
“是,”青墨厚着脸皮点点头,“是小女所作,也是小女亲手所写。”
千式离那笑意更是溢到嘴角,“这字落笔苍劲,笔锋有利,整幅字看上去颇有傲骨,却又不失温婉,神奇,真是神奇,能将这两者截然不同的表现手法混于一副字迹中,非女子不可为啊,青墨,你真是厉害。”
最后一句夸赞显然已不是普通夸奖那般,多了些别的情绪。
皇后见势头不对,立即咳嗽一声,提醒千式离,她面色不悦,对那字画也无兴趣,一直打量青墨,眼神愈发没有好意。
但千式离与太后那方都认可青墨,二人目光相视,同时点头。
管事公公立即心领神会,大声通报道:“吴城知府夏崇光之女夏青墨,入住茵萃殿。”
青墨知觉那一刻的眼光格外刺眼,身后立即响起叽喳的议论声,不避讳的表达她们心中的愤怒,或是嫉妒。
她呆住了,一时间不知这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不愿去相信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秀女真是令管事公公操碎了心,此刻见青墨迟迟未动,连忙俯身小声提醒道,“快领旨谢恩啊!”
青墨仍旧精神恍惚,这句话听来如此不真实,她身子僵硬,勉强磕了个头后,麻木道:“谢太后,谢皇后娘娘,谢大皇子殿下。”
往后再发生了什么,青墨已回忆不起来,记忆是模糊的,被姑姑带着再次上轿,去往与来时完全相反的方向。
那四人轿很稳当,平缓的甚至察觉不出在前进着。
已经走出好远,青墨突然心里很慌,落入无边的藻泽中,拼命挣扎也抓不住可依靠的藤蔓。
“等一下!”青墨大叫,吓得前头那两轿夫脚下一滑,连忙将轿子落地。
姑姑上前来,急切询问,“娘娘,可是这轿子不稳?”
“娘娘?”青墨眼神更是迷茫,“你为何叫我娘娘?”
姑姑一愣,不知这新晋皇子妃究竟是什么毛病,为何看上去与常人不太一样,不过,毕竟是服饰过几代娘娘的姑姑,她立即明白,这姑娘啊,一定是喜极过剩,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迷惑了。
她笑笑,对青墨道:“是呀,娘娘,您如今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妃,奴婢当然得唤您一声娘娘。”
皇子妃,真的是了吗?
青墨闭眼,眼前那黑暗一片中,晃出无数人影来,安粼光,青泓,青梅,百里,依次出现。
若是他们亲眼所见今日的自己,是否会吓到立即晕过去。
穿越到南浦国的那一刻,青墨的人生开启另一扇门,如今踏入这皇宫,又如脱胎换骨,重活一次。
她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问姑姑,“咱们现在要去哪?”
“茵萃殿,以后那里便是娘娘您的住所。”姑姑回答道。
“茵萃殿?”青墨重复了一次,仍旧迷茫。
这一路上,姑姑便在一旁给青墨做解释。
原来,这皇宫极大,分割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东边是皇上与嫔妃们所在之地,西边最为偏远,则是皇子们所住,而南边,有一凌秋园,便是皇子妃们的住所。
其实说白了,这凌秋园也就是给大皇子的妃子所住,别的皇子尚未娶亲,若是将来有了婚约,便也随之封王,到那时,王妃们都是跟着王爷出宫去住,鲜少有留在宫内的。
在这宫墙内耗尽一生之人,只有那将来的皇上,与他身边的妃子。
茵萃殿是凌秋园中的一阁,清静雅致,与别的皇子妃宫殿也相连,很是方便。
踏入这茵萃殿,也就如踏入牢笼一般,再想逃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下了轿,青墨抬头看那茵萃殿,红砖绿瓦,并无过分华丽的装饰,一切极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