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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
青墨一怔,许久未提,似乎连她都早已忘了这件事。
百里的声音很软,一阵温暖的气息逆着寒风朝青墨耳边翻滚来。
“百里,走了,快点。”黑先生严厉的语气打破这边的甜言蜜语。
百里有些不耐烦,却不敢违抗黑先生的旨意,只得大声答应着,眼神却一直在青墨身上停留,舍不得离开,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印在自己的眸子中,让往后的日子里,无论看见什么,都是青墨的模样。
“等我回来。”百里又凑近了些,在青墨脸上飞快的印上一个吻,未等青墨做反应,便快速的跑开了。
地上那层白白的雾气中,留下百里的脚印,横七竖八并不规则,欢快的像只跑走的小鹿,就和他的人一样,无论在什么天气中,都是一股和煦的春风,只是有些时候,吹得人脸微痛,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
青墨一直盯着地上的脚印,半晌后才抬头,马车已经渐渐走远,百里的气息也散在空气中。
青墨伸了伸手,觉得……抓不住他。
原本热闹非凡的安府大宅,终于冷清了下来。
青墨不解,就连自己这个在安府刚几个月的人,给大家送行时都有几分不舍。
那个青梅可是亲身骨肉,为何如此冷漠,连房门都不曾打开。
青墨朝那边厢房看过去,葱郁的花草把屋子围得看不见窗,日光下愈发逼人眼目,真是诡异啊,青墨后背一阵冷汗,想到要与青梅独自在家一个月之久,该有多难熬。
忽而,庭内传出一阵琴声,尾音绵长,将眼前这无休的风雪按下休止符,一层一层,越拉越近,在心上打上一个死结。
停了片刻,琴声再起。
似风沙,似剑气,方才的温柔不复存在,新的曲调成了号角,在万千战马落地的蹄声与英雄的刀剑的呼啸声中拔节而起,浩浩荡荡,将屋顶落得雪片震得摇摇欲坠,人心慌张。
这一来一去的琴声,从羽毛变成利箭,先是挠的你心里痒痒,随即便是狠狠一箭刺穿心脏。
青墨一个寒蝉,目光一闪。
“二姐,会弹琴?”她问。
茗薇也听到了那琴声,只是她早习以为常。
“小姐你不记得了吗,小的时候,二小姐学琴你学画,老爷总喜欢让你们同时表演,一曲琴声落,小姐你的一幅画便也勾完最后一笔,人人称绝,你性子急,表演的多了渐渐对画画失去耐性,有一次还摔了一直上好的画笔呢,为了这啊,夫人难过了很久,总觉着逼你做不喜欢的事,对不住你。”茗薇回忆起往昔。
那悠悠的琴声还在耳边,当下又化作一阵风,围绕着听者的身子,吹着,盘旋着。
原来,关于青梅,还有那么多她不曾了解的故事。
这样一个常年封闭自己,不见天日之人,也唯有琴声可以陪伴了吧。
青墨看着青梅的厢房,视线渐渐迷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