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晦暗不明的声音响起时,翩翩正巧妙地避开阮妙彤狠狠落下的巴掌——
身形娇小纤瘦的女孩捂着自己的左脸,水汪汪的眸子中惊恐万状,夜色下,她既楚楚可怜,又明艳动人。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躯挡在顾翩翩面前,面色阴沉至渗人。
阮妙彤大约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在季绍霆面前暴露自己这样不温婉不淑女的一面,她冷着脸,尴尬僵硬地收回自己的手鳏。
他寒冷如冰的目光仿佛一道冷箭狠狠刺进阮妙彤的胸口。
顿时,鲜血淋漓—砦—
翩翩咬着唇,一脸的愤懑不堪。
季绍霆抬手欲摸她的左脸,却被她不悦地避开,他只能摸了摸她微凉的右脸。
男人分明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可满目的心疼和紧张根本无可掩饰,他亦根本没有打算掩饰。
……
阮妙彤浑身僵硬,她竭力保持冷静,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与往常同样温柔。
她说:“绍霆,是翩翩,翩翩她侮辱我在先……而且我,我根本没有……”
女人温软的尾音发颤,可话还未说完却已经被他毫不留情面地打断。
“无论她骂了你什么,我看见你动手了,妙彤,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他的语气已经算是非常的重,阮妙彤立刻便红了眼眶。
她愤恨地瞪着顾翩翩,恨不得亲手把她撕碎。
可她仍对这个曾经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心怀希冀,“绍霆,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完?我根本就没有打她!根本就没有!她是装的,她故意在你面前装可怜!你不知道她骂我骂得多么难听……”
季绍霆面无表情,口吻中也不带有丝毫情感,“一则,我亲眼看见你动手;二则,翩翩还是个孩子,无论她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你都不该与她一般见识。”
“孩子?”阮妙彤抑制不住般嗤笑出声,“你把她当无辜孩童,呵……难怪她能轻而易举地把玩你于股掌之中。厚此、薄彼,季绍霆,我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你可以厚此薄彼到这种境地,难道在你眼中,她顾翩翩就真的这般软弱任我欺负?你与她结婚至今,我便不信她这样牙尖嘴利的性子,从没对你说过过分之言,没用难听的话骂过你?!难道你就不生气?!”
“翩翩的确有口无遮拦的时候,”他面容平静,毫无波澜,“她也用很难听的话骂过我,我自然生气,但是从没想过要动手打她,妙彤,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对顾翩翩动手。”
男人一字一句,寒冷的眸子睨着她。
阮妙彤的脸,愈发惨白。
她被他逼至濒临崩溃——
“可是季绍霆,那么我呢?我就可以随意任人辱骂任人宰割?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竟忘了……你曾说过你会照顾我保护我一辈子?难道这一辈子,就短暂到顾翩翩出现之前?抑或是,顾翩翩就是你的例外,你的一切原则,一切承诺,在顾翩翩三个字面前,都不值一提?”
女人含泪望着他。
她渴望他会解释,她相信他会解释。
他从来就不是会轻易打破自己原则的人。
然而他却好像思考了片刻,继而,微微颔首,“嗯,顾翩翩就是我的例外。”
阮妙彤终于崩溃,她近乎于尖叫的质问,“那你的承诺呢,不作数了吗?!”
“作数。这一生,在你遇到危难,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定然毫不吝啬出手相助。因为我的确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这句话。但是妙彤,如果没有记错,我应当也很清楚地告诉过你——我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阮妙彤捂着脸,失声痛哭。
……
季绍霆面无表情,长臂一伸,搂着仍然捂着左脸的翩翩,大步离开此处。
……
今晚本就没有留宿老宅的打算,季绍霆只是去书房谈些事,没料到她竟然会与阮妙彤吵起来。
两人已然走到车边,季先生终于沉不住气轻笑,“好了,把手拿下来吧,一直举着不酸么?”
翩翩眨了眨眼睛,狐疑地看着他。
季绍霆直接拨开了她的手,长指轻捏着几乎被她焐热的脸颊,“你的演技,真的很一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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