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五皇子的纠缠

人，是绝对碰不得的，比如君千羽，又比如楚烨。

    慕梓烟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阵头疼，摆手道，“都出去吧。”

    “是。”碧云与芸香对看一眼，随即便退了出去。

    慕梓烟缓缓地坐下，只觉得后日寿宴必定会出大事，而且还是她意想不到的。

    她有些坐立难安起来，随即起身，便在里间来回踱步。

    次日，慕梓烟赶去章侯府，当看见章仚躺在床榻上，正喝完药，她这才松了口气。

    章仚见她前来，想起昨日之事，面带愧疚，“梓烟表妹，昨日之事若不是因着我心血来潮，要前往临泉，也不会发生。”

    慕梓烟浅笑着开口，“章表哥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不妨事。”章仚笑着开口。

    “昨日之事，是有心之人为之，即便不是章表哥，也会是旁人。”慕梓烟想着倘若不是她与章仚一同出来，那人也会安排其他的人，到那个时候，怕是更糟糕。

    章仚听慕梓烟如此说，双眸闪过冷厉，“梓烟表妹，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没有。”慕梓烟低声道，“我知道是何人所为。”

    “何人？”章仚看着慕梓烟说道。

    “章表哥，你要当心些，后日寿宴，怕是不会安稳。”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好。”章仚见慕梓烟如此说，微微点头应道。

    慕梓烟与章仚闲聊了几句，便径自出了章侯府，对于世家的小姐，像慕梓烟这般整日出府的还真是少之又少，怕是这世上也寻不出几个来。

    故而，慕梓烟刚出了章侯府，便瞧见不远处有百姓看了过来。

    碧云皱着眉头，“大小姐，这些百姓这是要做什么？”

    慕梓烟坐在马车内，浑不在意，“无妨，二夫人这些时日在忙什么？”

    “二老爷如今没了官职，整日儿沉溺于花天酒地，除了原先的三个姨娘，他这些时日又抬了三个姨娘入了宅子。”芸香垂眸回道。

    “哦。”慕梓烟淡淡地挑眉，“这三位姨娘是何身份？”

    “都是……”芸香抬眸看着她，“皆出自勾栏院。”

    “二叔这是要就此堕落了？”慕梓烟嘴角勾起一抹鬼魅地笑意，“二妹妹在做什么？”

    “自那日之事之后，便待在闺阁中不曾出来过。”芸香低声说道，“不过二夫人不知同章侯府说了什么，二小姐那日会与章三小姐一同入宫。”

    慕梓烟勾唇冷笑，“恩，盯着章怡欢，还有我那三妹妹。”

    “大小姐，这寿宴会不会再出上次云妃的那档子事儿？”芸香小心地问道。

    “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怎能知晓？”慕梓烟淡淡地看着她，“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

    “是。”芸香见慕梓烟如此说，便知晓必定会发生大事。

    大小姐每次露出这幅深不可测地笑容，便会有大事发生。

    碧云垂眸不语，只是暗自思忖着，这寿宴她应当带些什么防身，又或者是谨慎小心些，莫要独自离开。

    慕梓烟转眸看着她，“到时候，你只要与芸香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便是。”

    “是。”碧云见慕梓烟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笑着应了。

    慕梓烟并未回慕侯府，而是转道去了京兆尹府衙。

    张宗还未散值，故而只有吕娘子在后堂，见慕梓烟前来，她打趣道，“烟儿妹妹，你如今可是京中的红人。”

    慕梓烟低笑道，“吕姐姐，你这是在取笑我？”

    “未料到你与五皇子竟然有那般地缘分啊。”吕娘子笑吟吟地说道。

    “吕姐姐，你若是如此，我便走了。”慕梓烟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好了好了。”吕娘子连忙上前拦住她，“我这不是几日未见你，想你了。”

    “哼。”慕梓烟冷哼一声，随即坐下，抬眸看着她，“吕姐姐，昨儿之事，你只其一不知其二。”

    “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吕娘子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收敛，异常严肃地看着她。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吕姐姐，昨儿个有人在我马车的香炉内放了合欢，我与章表哥都中毒了，而后又有杀人前来，倘若不是温泉庄园的人，我与章表哥昨儿个必定会命丧黄泉。”

    “什么？”吕娘子当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未料到事情竟然严重到这等地步。

    慕梓烟看着她说道，“吕姐姐，后日便是太后的寿宴，你可是要去？”

    “原本是不去的，不过上次宫宴之事，皇上特意点了我。”吕娘子看着慕梓烟，“我最不喜欢那等子劳什子的地方。”

    慕梓烟低笑道，“吕姐姐果然与众不同，可知，又有多少女子宁可待在那里，守着寂寞与等待，也不愿出来。”

    “你啊。”吕娘子看着慕梓烟，“可是要好好想想，眼看着你也要到及笄了，可不能被摆布了。”

    慕梓烟点头应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我如今还小，等及笄也还有两年，即便太后有心，却也要顾及些的。”

    “不过，你与五皇子之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的，看来那五皇子可是认定了你。”吕娘子低声说道，“听说那五皇子长得俊美无双，惊为天人，又随着国公爷戍守边关七年，想来这品性是极好的。”

    慕梓烟看着她，“我不喜欢太美的东西。”

    “你这丫头。”吕娘子低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守着这么个男人，自是不错的。”

    “吕姐姐，五皇子给了你多少好处？”慕梓烟歪着头看着她。

    “给我好处？”吕娘子不解地问道。

    “否则，你怎会这般地对我说他的好话？”慕梓烟随即起身，直视着她问道。

    “我不过是觉得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可不能错过了。”吕娘子目光躲闪地向后一退。

    “当真？”慕梓烟低笑道，“吕姐姐，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如此遮掩？”

    “哎呀。”吕娘子知晓慕梓烟那双眼睛甚是毒辣，自是逃不过去，低声说道，“昨儿个五皇子来过，我在前来京城的时候，曾经在边关差点死了，幸而遇到了五皇子，他将我救了下来，故而，我才得以活到现在。”

    “我怎不知这事？”慕梓烟直视着她的双眸，“吕姐姐，你中意的是五皇子还是张大哥？”

    “我怎么可能中意五皇子？”吕娘子连忙反驳道。

    慕梓烟继续道，“哦，我不过随口一说。”

    “五皇子是难得的良人，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吕娘子可从未如此殷勤过。

    慕梓烟淡淡地挑眉，“怕是让吕姐姐白费心了，我对他无意。”

    “哎，可惜了。”吕娘子低声道，“烟儿妹妹，你究竟中意谁？”

    慕梓烟看向吕娘子，浅笑道，“吕姐姐，如今我还小呢，我没有中意之人。”

    “那就是还有机会。”吕娘子自顾地说道。

    慕梓烟却想着吕娘子与君千羽的关系，当年，她与张宗并未在一起，难道跟君千羽有关？后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她暗自懊恼，怎得没有看到呢？

    “吕姐姐，你若是日后再在我跟前提起五皇子，我便不来了。”慕梓烟盯着吕娘子正色道。

    “好，好，我不说了。”吕娘子连忙握着慕梓烟的手，“你放心，我日后啊，绝对不说了。”

    “恩。”慕梓烟笑着应道，抬眸打量着吕娘子，而后说道，“吕姐姐，寿宴的时候，你小心一些，切莫独自一人。”

    “好。”吕娘子低声应道，“你特意来便是对我说这个的？”

    “恩。”慕梓烟点头，而后说道，“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寿宴怕是不得安生，故而我才来提醒你。”

    “好。”吕娘子自是知晓慕梓烟的担心与顾虑，而后说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便这般忧虑，这日后该怎么办？”

    慕梓烟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不过，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够控制的，身处在这个漩涡之中，倘若你不想被动地成为棋子，那么便要反抗，成为那执棋之人。”

    “烟儿说得好。”一道声音响起，慕梓烟转眸便瞧见君千羽浅笑着走了进来。

    慕梓烟转眸看着吕娘子，而后又看向君千羽，随即起身，“臣女参见五殿下。”

    “烟儿，如今见我这般地生分，不怕我伤心？”君千羽慢悠悠地说道。

    吕娘子见君千羽在慕梓烟的面前，神色却是不同的，那是一种自内心所散发出的亲近，而不是形式上的。

    慕梓烟低声道，“该有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且不说这个。”君千羽翩然落座，直视着她，“烟儿可查出昨儿个害你之人？”

    “此事臣女自会处理。”慕梓烟低声说道，“五殿下前来应当是寻吕姐姐的，臣女便告退了。”

    君千羽见她对自己太过于冷漠，他双眸微敛，“我可有做的不对之处？”

    “五殿下并没有。”慕梓烟如实回道。

    “那为何烟儿对我不似从前？”君千羽不解地问道。

    慕梓烟暗自思忖，不似从前？从前她年幼，如今已经长成，自然是不一样的。

    “臣女并无觉得不妥。”慕梓烟不冷不淡地应道。

    “哎。”君千羽幽幽地叹了口气，“早知烟儿这般态度，当初就应当求太后赐婚。”

    “噗！”吕娘子一听，转眸看着君千羽说道，“五殿下，当初？烟儿妹妹才三岁。”

    “三岁？”君千羽冷哼道，“三岁，便嚷嚷着要让我娶她，如今却不承认。”

    慕梓烟抬眸看向君千羽，“五殿下，慎言。”

    君千羽缓缓地起身，轻轻地挥动着衣袖，“也罢，我如今便是个讨人嫌的，既然烟儿不愿见我，我离开便是了。”

    君千羽说着便直接越过慕梓烟向外走去，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慕梓烟转眸看着吕娘子，“他性子这般古怪？一向如此？”

    “啊？”吕娘子也觉得今儿个五皇子甚是奇怪，从前面对谁可都是冷冷淡淡的，即便那嘴角挂着笑意，也是冷冰冰的，今儿个竟然因着慕梓烟的话恼了？

    她面露难色，“头一次？”

    慕梓烟觉得君千羽太不可理喻，她觉得自己与他保持距离是应当的。

    君千羽阴沉着脸出了京兆尹府衙，而后便上了马车，黑着脸入了宫。

    永寿宫内，太后正与月华公主有说有笑，外头宫女走了进来，“太后娘娘，五殿下来了。”

    “这孩子，刚回京便老往外跑。”太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君千羽缓步入内，脸上早已经没了刚才那阴沉之气，带着温柔地笑意，行至大殿中央，“孙儿拜见祖母。”

    “可是碰壁了？”太后看着君千羽那强颜欢笑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月华公主瞧见了，也跟着浅笑道，“瞧瞧，当真是碰壁了。”

    “月华姑姑，莫要笑话侄儿。”君千羽连忙垮下脸来，郁卒不已。

    月华公主见他如此，不免笑道，“那个丫头古怪的很呢，你啊，碰壁是应当的。”

    “好了，等后日哀家给你跟那丫头赐婚，先将她指给你，免得她被旁人抢去。”太后沉声宽慰道。

    君千羽连忙跪下谢恩，“谢祖母恩典，还是祖母最疼孙儿。”

    “瞧瞧，果然是儿大不中留啊。”月华公主在一旁感叹道。

    “正是这个理。”太后慈爱地笑道，那眉目间的宠爱溢于言表，无疑，对于君千羽，太后是疼在兴尖儿上的。

    君千羽随即起身，双眸闪过一抹狡黠，而后便陪着太后用过晚膳，才回了自己的寝宫。

    慕梓烟自是不知，君千羽入宫之后的算计，刚刚自京兆尹府衙回来，齐氏便将她唤了过去。

    “娘。”慕梓烟笑着入了屋子，径自走向齐氏，微微福身。

    “你这丫头。”齐氏将慕梓烟搂在怀里，而后便瞧见崔嬷嬷捧着东西走了过来。

    “后日寿宴穿这身。”齐氏笑着说道，“这幅头面配这身最好不过了。”

    崔嬷嬷笑着呈上，慕梓烟亲自打开一看，抬眸看着她，“娘，这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后日寿宴，且不能被旁人比下去。”齐氏看着慕梓烟说道，“昨儿个五皇子特意来见我，而且将当年你的定情信物都拿了出来，我知晓五皇子是好的，而这身衣服也是五皇子特意送来的。”

    “娘，女儿那时不过三岁，而且女儿都不记得了，您这是被五皇子收买了？”慕梓烟不免有些头疼，吕娘子如此，如今连娘都这样，君千羽有什么好？不过是长得一副好皮囊罢了，怎得人人都觉得他对她会很好呢？

    “我不过是说说罢了。”齐氏接着说道，“一切还是你自己做主，其实，娘原先是中意轩侄儿的。”

    “娘……”慕梓烟这下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如今谈这些事情会不会太早，不过，她很清楚，这也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她低头看着那一身华贵的衣裙，还有那价值不菲的头面，随即收了下来，“娘，女儿省得。”

    “恩。”齐氏见慕梓烟并未与她争吵，亦或者是表现出娇羞的模样，她大概明白了，这丫头怕是对五皇子并未上心，若是她表现得太积极，反而会将这丫头推得越来越远。

    她想起齐轩来，不觉得叹了口气，这等事情便让她自己拿主意吧，反正两个她都中意，就看她最后想嫁给谁了。

    慕梓烟回到烟落院，低声道，“将这东西收起来，明儿个派人送回给五皇子。”

    “是。”芸香低声应道。

    慕梓烟随即又问道，“昨儿个五皇子来府上，我怎不知？”

    “奴婢也不知。”芸香连忙回道。

    “哼。”慕梓烟沉声道，“我倒要瞧瞧，他究竟要做什么？”

    “大小姐，五皇子回京之后，先入宫参见了太后，便去了国公府，这几日也都在在外奔波，似乎都是因为大小姐。”芸香低声说道。

    “奔波什么？”慕梓烟腾地起身，“当我不知那外头的流言是何人传出去的？他这是要让全大焱国的人都知晓，我慕梓烟三岁时便嚷嚷着要嫁给他，如今却不认账了。”

    碧云低着头，忍不住地笑道。

    “很好笑吗？”慕梓烟扶额望天，“真是不知这世上还有这样纠缠不清的人。”

    “大小姐，这世上也没有像五皇子这般对您有如此心思的人了。”芸香在一旁说道。

    “怎么，你也被他收买了？”慕梓烟抬眸直视着芸香冷声道。

    “奴婢不敢！”芸香连忙跪下，暗暗叫苦。

    碧云委屈地说道，“大小姐，奴婢不明白，论相貌，五皇子那可是俊美无双的，论身份地位，他亦是皇子，即便日后那也是王爷，论本事，五皇子能文能武，论品性，五皇子对太后甚是孝顺，论情义，五皇子对您念念不忘了七年，这等天下绝无仅有的人，若是换做其他小姐，那早已经投怀送抱，巴不得以身相许了呢。”

    “干我何事？”慕梓烟听着碧云的话，低声道，“太过于完美，便是杀人的利器。”

    二人自是不懂慕梓烟话中之意，只是觉得大小姐八成是对男女之情还未开窍罢了。

    －－－－－－题外话－－－－－－

    啦啦啦……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抱得美人归，就要收买美人身边的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