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错,因为现在的乌鸦不抓通缉犯,他们本身就是通缉犯。”
“什么意思?”金阳追问。
“字面上。乌鸦已经不是以前的乌鸦了。”周云泽脸色有些凝重地说:“我们猜测,可能是乌鸦内部发生了权力更替,新生代充满攻击性,取代了比较和平的旧乌鸦;也可能过去的乌鸦已经退隐或者死了,现在的这些家伙只是借着他们的名头在活动;或者——最糟的是——乌鸦的理念已经变了。”
“理念……变了?”金阳若有所思。
“最近几个月,全国各地有大量的谋杀或者严重伤害事件疑似跟新乌鸦有关。受害者有政府官员、社会名流、个体户、普通小贩、出租车司机、农民、大学教授……各种人都有。他们的职业、年龄、性别、工作、性格、爱好等等都没有多少共同点,生活交际圈也基本没有重叠,调查以后发现,他们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周围曾经发生过多起恶性事件,线索指向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受害者。”
周云泽手指扣了下桌子,叹息道:“乌鸦,这是在以暴制暴。昨天的那个家伙,马知刚,也是一样,他跟糯国的黑道势力有不清不楚的联系,我们怀疑他曾经参与过多起买卖人口的事件。警方其实已经盯他很长时间了,但是一直拿不到证据,几次抓起来关不了两天就被放出来。如今倒是被乌鸦干脆利落地给宰了。”
金阳低着头没说话,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难以认同乌鸦的所作所为,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不得不说恶有恶报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此时不管站在哪一面似乎都不对。
周云泽看了看他的神色,又道:“以前的乌鸦,强大,缜密,无迹可寻。但现在的乌鸦除了更活跃以外,各方面都比不上过去。我们掌握了一些目击者的证词和街边摄像头拍下的录像,能证实如今以乌鸦的名义在四处活动的这群人都是榜上有名的通缉犯,领头的就是这个人——时星尘。你听说过吗?”
他从一堆文件中翻出一张通缉令,一个看上去温文儒雅的男人对着镜头微笑,神色中有种强大的自信和掌控欲,微翘的嘴角又像是充满蔑视。
金阳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摇摇头,问:“他犯了什么罪?”
“恐吓、绑架、谋杀、非法拘禁,非法进行人体试验。”周云泽说:“他曾经把自己的病人弄到假死状态,对外宣称抢救无效死亡,收买火葬场的人替换尸体,然后把病人藏到秘密实验室里做实验。是个反社会反人类的危险份子。这样的人当头儿,你能想象现在还热衷于当无名英雄的乌鸦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吗?”
金阳眼神动摇一下,沉默半晌后问:“他……时星尘做实验的病人,都是无辜的吗?”
周云泽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然后说:“我想说是,但实际上……都是社会的渣滓,够不上判重刑,不过却死有余辜的家伙。但即便如此,用这种方式去制裁他们,让这个反人类的医生去制裁他们,你觉得是正确的吗?金阳?”
许久后,金阳缓缓的、但坚定地摇摇头。
——这是不对的。
做错事的人应该受到惩罚,但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这么做。否则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
每个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本是无需说也该知道的事。
周云泽的眼睛瞬间亮了。
金阳的嫌疑虽然很早就被解除了,但他始终觉得,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乌鸦的真实身份,那个人一定是金阳。他从侧面了解了一些情况,虽然无法确切证实,但他相信,昨晚跟金阳见面的那个人,绝不仅仅只是一个认错的陌生人。
那个人,在周云泽的推断中,应该是乌鸦的观察者,他不直接参与行动,但却在暗处接应并考察着其他人的行动,如果发生意外,也随时能化身为“后备计划”提供支援,能承担这样角色的,在乌鸦中必然是一个重要角色。
……………………
人迹罕至的孤岛上,海浪一波一波涌上沙滩。容远屈腿坐在一块较为平坦的礁石上,右手中握着一块小石头,左手撑着下巴,好像睡着了。
隐约的、渺茫的歌声在耳中勾勾绕绕,似乎能听到,但每每用心去捕捉的时候,却总是消失了。
容远暂时不打算兑换别的更简单的功法,但离开之前如果还不能从这块石头上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他就准备把钢铁侠作为最低武装的标准。
远处的海面上,一串气泡咕嘟嘟地冒出来,半颗脑袋伸出海面,一双眼睛充满怨恨地死死盯着容远。